“音音。”

　　朱佩佩擠出個微笑，懇切的道，“這個患者家庭條件不好，手術已經結束了，患者想早點回去，在家裡養也是一樣......”

　　“哦。”池音音聽懂了，想省錢。

　　“不行。”池音音搖頭，神色比剛才嚴肅了幾分，“朱醫生，他是患者不懂，你也不懂嗎？他目前還需要治療。”

　　“我知道，可以讓他在地方醫院繼續......”

　　“胡鬧。”

　　池音音都沒聽她說完，“地方醫院繼續治療，出了問題，産生術後并發症，算他的算我們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

　　朱佩佩，“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患者簽字，自動出院，後果自負......”

　　“朱佩佩。”

　　池音音聲線陡然一沉。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你的腦子在想些什麼？一邊跟我說，同情患者，一邊卻說讓患者後果自負？”

　　“我......”

　　兩人對峙，動靜有點大。

　　辦公室門口聚集了不少同事，但沒人敢摻和。

　　“這是怎麼了？”

　　住院總聞聲趕來，問明了情況。

　　池音音道，“就是這樣，患者動的是心髒手術，這麼大的罪都受了，現在不是省錢的時候。”

　　“是，是。”

　　住院總笑着點頭。

　　去勸朱佩佩，“朱醫生，池醫生說的沒錯。既然沒達到出院标準，這個患者，就暫時不......”

　　嘁。

　　沒等住院總說完，朱佩佩極輕的冷笑，“憑什麼？”

　　她看着池音音，冷聲質問，“達到沒達到标準，是你清楚，還是我清楚？這是我的患者，你今天才第一天來，你覺得，你比我更了解他的情況？”

　　“朱醫生......”

　　“何況。”

　　朱佩佩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繼續道，“我是主治，是有決斷患者是否出院的資格的，讓你簽字，隻是因為醫院的規定......”

　　按理來說，是沒錯。

　　患者的治療過程，主治就能定。

　　一般沒什麼原則性問題，即便是同組的上級，也不會幹涉。

　　“池音音。”朱佩佩不得不懷疑，“你是故意的吧？故意針對我！你這是公報私仇？”

　　池音音頭有點疼，“我們有什麼私仇？”

　　“因為......”

　　朱佩佩咬咬牙，脫口道，“我今天在背後說你的那些話，你都聽見了吧？”

　　“那個啊。”池音音沒否認，“聽見了。”

　　“哈！”

　　朱佩佩哂笑，“我就知道！你這是打擊報複！我說錯了什麼？難道，你不是靠着顧西程嗎？沒有他，你能進附院嗎？你當年無故離職，可是進了附院黑名單的！”

　　“朱佩佩......”

　　她太激動了，池音音試圖勸她冷靜點。

　　可是，朱佩佩根本刹不住了。

　　“說到底，是因為我喜歡他嗎？怎麼，我不能喜歡他嗎？你不珍惜的人，别人就連看一眼，都不行嗎？”

　　周圍，立即議論紛紛。

　　“誰啊？”

　　“聽着，她倆像是情敵啊。”

　　“‘他’究竟是誰啊？”

　　朱佩佩眼眶紅了，哽咽道，“池音音，你欺人太甚！”

　　“怎麼吵吵鬧鬧的？”

　　“顧總來了！”

　　衆人自覺讓開條道。

　　大家對顧西程不陌生，一來，雖然池音音走了三年，但楊淮清的項目組，他一直還在贊助。

　　另外，大家都知道，顧總有什麼不舒服，都是找朱佩佩。私下都傳，他倆關系不一般。

　　“顧總，來找朱醫生的吧。”

　　“這次親自來了啊。”

　　衆目睽睽之下，顧西程屏蔽了這些聲音，徑直走向池音音，因為她坐着，他便雙手搭在了她肩上。

　　“下班了沒有？”

　　語調之溫柔親昵，全場，頃刻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