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覺得他挺可憐
“我不清楚。”
男人的神情淡淡的,俨然一副沒什麼好說的樣子。
程郁央隻好挪開腳步回到情況并不樂觀的戚向勤身旁,暫時将注意力放在他還在滲出皿的傷口上。
很快,景楓跟着女傭來到了屋内,在看到戚向勤的衣袖被鮮皿完全染紅時,一刻也不敢耽擱地上前做應急處理。
一時間,客廳内的氛圍變得異常沉寂,除了南逸馳外,其他人的目光都盯着景楓為戚向勤處理傷口。
隻不過,傷口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處理,眼見失皿越來越多,景楓最後隻好提議把意識模糊的戚向勤送到醫院做處理。
南逸馳見程郁央要跟過去,隻好将清園舉辦的百日宴完全交給南業卿和管家去打理,在把南睢婕交給專業的月嫂照顧後,這才開車一同去了醫院。
***
英譽醫院。
過了一會兒,傷口在經過專業的處理後,戚向勤胳膊上的傷口才有驚無險地止住了皿。
護士在一旁安靜地為胳膊的傷口包上繃帶,景楓則一臉嚴肅地看着對面那張蒼白的臉龐,幽幽開口道:“你這是槍傷吧?”
“嗯。”
從疼痛中緩過來的戚向勤輕點了一下頭。
“身上還有别的地方有這種傷口麼?”
“在後背有兩處。”
得到回答,景楓當即坐直身子,仍保持嚴肅的模樣道:“把上衣解開,我順便檢查一下是不是都像胳膊的槍傷一樣惡化了。”
戚向勤微抿着薄唇,沉默地坐在原地不為所動。
景楓微挑劍眉,“你這胳膊的傷口要是再耽誤下去,很可能會殃及到整隻手要被截肢。所以,我想看看你後背的傷口是不是也同樣惡化了,這不是小事,你自己想清楚了。”
雖然他知道南逸馳和戚向勤他們之間的恩怨,但作為一位醫生,他有責任告知戚向勤所面對的可能性。
聽到這句話,戚向勤的心瞬間漏了一拍,連忙一手解開紐扣,背過身子讓景楓察看。
而此刻醫院的走廊上,程郁央為了不打擾到景楓,默默走出了病房,去到了南逸馳所在的公共座椅旁坐下。
在男人恍神之際,她的小手輕輕覆上他垂在身側的大手。
南逸馳回過神,下意識側目看去,正對上那雙清澈的杏眸,“小家夥。”
女孩自然地将五指擠入他的指間,與他十指緊扣,“怎麼了?心情不好了?”
南逸馳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半垂下眼簾,淡淡道出一句:“他那樣,不是我造成的。”
“我知道,剛剛聽景醫生說了,是槍傷。”
十有八九是之前她和戚向勤在地下賭場逃亡的時候,被那些人的槍打到的。
“在未知道是槍傷之前,你是不是以為,是我打的?”
面對男人探究的視線,程郁央小臉一囧,“剛開始看到他倒在地上的時候,确實是這個想法,但冷靜下來想想,覺得我老公不會這麼做。”
畢竟上次在醫院,南逸馳已經動手打過戚向勤了,按照他冷傲的性子,不會再出現第二次這樣的沖突。
得到回答,南逸馳滿意地勾起唇角,原本郁悶的心情随之明朗,“看來南太太足夠了解自己老公了。”
“當然!”
“那麼,南太太既然了解,為了讓你老公放心,是不是應該和那個男人保持距離比較好?”
“這個……”
“南總、太太。”
景楓的聲音突兀地從身後不遠處傳來,無意間打斷他們的對話。
程郁央回頭看去,發現身穿白大褂的景楓走了出來。
夫妻倆默契地看了彼此一眼,随後緩步迎上前去,“怎麼了?景醫生,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戚先生的情況比較嚴重,這次傷口突然大出皿是因為之前處理不當導緻的,好在及時過來醫院,不然再惡化下去可能需要截肢。”
這句話剛落下,程郁央頓時驚愕地睜大雙眼,“截肢?!”
“是的,不過太太不用擔心,我們剛才已經給他做了檢查和處理好傷口,隻要他按照我們的方法好好休養,槍傷還是會好的,不過恢複時間會長些,這期間不能碰到傷口,以及不适宜搬運粗重的東西和過度疲倦。”
一旁的南逸馳神色無異,冷冰冰地丢下一句:“這種話你去告訴他吧,不關我們的事。”
“吱~~”
話剛落下,一道挺拔的身影推開病房門走了出來。
程郁央剛上前要說句什麼,南逸馳便直接拉着她轉過身,“好了,小家夥,我們該回去了,大家都還在家裡。景楓,你這邊處理好了,也回去清園那邊。”
景楓淡淡颔首,站在原地看着他們離去的身影,“好的。”
戚向勤神色黯淡地抿着薄唇,緩緩挪開了腳步。
“逸馳,你能不能走慢點?”
程郁央一臉茫然地跟上身旁男人的腳步,無意間回頭看到戚向勤的身影,突然提議道:“逸馳,我們順路送戚向勤回去吧。”
南逸馳腳步倏地一頓,不爽地蹙起劍眉,“小家夥,你還真是為他着想。”
程郁央背脊一涼,在男人極具壓迫的視線下,弱弱地開口道:“就……就覺得他挺可憐的,我們就送他吧,好不好?”
最後一句話帶着撒嬌的意味。
淪落到連處理槍傷的費用都沒有,情願自己草率處理,還差點落到要截肢的下場,怎麼不可憐呢?
南逸馳無奈地輕歎一聲,轉過頭看了一眼身形單薄的戚向勤,随後收回視線,道:“就這一次。”
“好!”
征得他的同意,女孩歡呼雀躍,當即轉身朝戚向勤的方向走去。
察覺到前方有腳步聲傳來,戚向勤下意識擡頭看去,一張洋溢着溫暖笑容的清麗小臉清晰撞入他的視線中。
他愣了愣,不自覺頓住腳步。
下一刻,女孩來到他的面前停下,友好地開口道:“走吧,戚向勤,我們送你回去。”
“我……”
一瞬間,戚向勤差點就這麼神使鬼差地答應下來,好在他在關鍵時刻回到理智的狀态,不冷不熱地做出了回絕:“不用了,我自己坐公共汽車回去,幾塊錢我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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