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面色越發蒼白。
他懂這些話。
他緊張的看着紀玥，連呼吸都停滞了。
紀玥眼睛一瞪，過去就一掌拍在紀崇的後背，怒氣沖沖說道：“你還是人嗎？竟對一個孩子如此殘忍！”
乘風的臉色逐漸恢複。
紀崇卻是震驚。
他直直的盯着紀玥，“你不是我姐！你肯定不是我姐！我姐可沒有你這麼善良！”
他印象中的姐姐，會比她做得更快更狠，哪裡需要他開口。
紀玥也稍稍停頓，思量過後，而後嗤笑一聲，緊接着笑聲越發的大了。
她不能控制，像是嘲笑别人，更是嘲笑自己。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啊……”
“昊天，你以為你是度化我，其實……你是讓我生不如死！這根本不是我……不是我！”
笑到最後無力了，她幹脆坐在地上。
紀崇一開始不懂她這是怎麼了。
細細一想，亦是心驚。
“我明白了，你的心智是受了五彩神石的影響！”他驚恐道，“姐，你這是中算了？！昊天也太陰險了，等你徹底與五彩神石融合，你肯定會變成大聖母！”
難怪他姐剛才第一反應是拒絕的。
紀玥情緒低落，喃喃說道：“所以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内，呵呵，你真是好算計……胤祈，你以為我這就會感謝你嗎？”
胤祈，正是前昊天的名号。
紀崇也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
隻是他第一次見到，紀玥眼角閃爍着淚花，看起來傷心極了。
紀崇咽了咽口水，問道：“姐，我被封印後，後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又怎麼寄身在五彩神石之中？”
他自要了解一下外頭的情況。
畢竟他現在修為太低了，容不得他狂妄放肆，他得先苟着。
紀玥稍稍打起精神，說了她當日的經曆，又說了她如何逃出封禁秘境，以及如今的六界變化。
“十幾萬……十幾萬年了？！”紀崇一時間沒法接受，“我以為就幾萬年！”
紀玥瞥了他一眼，“恭喜你，你已經是魔族老祖了。”
“這算什麼老祖，我如今才是凝丹修為！”
“嘿嘿，沒想到我們姐弟竟如此凄慘，我現在也隻是個金丹。”紀玥說着，“可你知不知道，這十幾萬年間，魔族人壽命越發短了，修羅族大概隻有幾萬年的壽命，王族嘛……說了也沒用，如今除了你，估計也沒純正王族皿統了。”
紀崇挺起兇膛，道：“啧啧，姐，普通王族怎可與我們紀師一脈相提并論，我們是魔族太祖的後代！”
“也對，憑你的皿脈，想要突破到魔尊六境，估計不用一萬年，就能做到了。”紀玥歎了一聲，“而我……哎！”
紀崇安慰她道：“姐，還有一個法子，你将他收拾了，讓我在短時間内恢複原本的修為，那我就能去幫你破開秘境封印，如此，你不就能拿回自己修羅王族的身體了？就不用被五彩神石改變你的心性了！”
“好主意！”
紀玥眉色一亮，動了這個心思。
乘風的臉色又白了。
他抿抿嘴，便去拿了個東西送到紀玥跟前。
是陳祖鴻的頭顱。
已經發臭發爛。
他是非常嫌棄的，但他想将這個送給紀玥，好讓她改變主意。
紀玥也有點躲閃。
紀崇直接罵道：“你這小子怎麼回事？！還不拿開！”
乘風咽了咽口水，急得又不會說話了，他額頭沁出汗珠，最後才憋出了兩個字：“凳子。”
紀崇迷糊。
紀玥猛地睜大眼睛，“我就随口一說，你怎麼當真了。”
乘風不知該說什麼，隻能期待而又驚怕的看着她。
看到了他眼眸裡的情緒，紀玥的心一下子就動搖了，道：“謝謝你，這都臭了，丢掉吧。”
乘風點點頭，才将頭顱丢下了暗河。
他的手沾滿了臭味，他怕紀玥嫌棄，不敢太過靠近。
紀玥朝着他招手，“過來。”
乘風聽話的走過去。
紀玥便凝聚靈力畫了一道淨身符，洗去了乘風身上的污漬和臭味。
“你别害怕，我不會斷你手腳，挖你魔丹的。”她說道，“放心待着吧。”
“姐！”紀崇喊道，“你要是不忍心下手，就讓我來，你隻需讓他别反抗就行。”
紀玥目光如刀，盯着他：“你聽着，你不能動他一根汗毛，否則我跟你沒完。”
“為什麼？！”紀崇難以理解，“我才是你弟弟，你怎麼光護着他！就算你不為我着想，也該為自己想想啊，我們自出生以來就一直高高在上，現在就要仰人鼻息活着，你受得了？”
紀玥眸光微眯，道：“你不知道他是誰的兒子吧？”
“呵呵，我才懶得理他是誰的兒子。”
“是南璃的。”
“南璃又如何……”紀崇頓了頓，而後音量加大，“什麼？！是她的？！”
紀玥點頭，“不過他長得像他爹。”
紀崇又恨得捶地，“可惡！南璃，當初你不肯從了我，你說神魔有别，沒想到十幾萬年後，你竟與别的修羅王族搞上了！你欺騙我！”
他又問：“她在哪？！我要找她算賬！”
紀玥笑道：“你确定？”
“當然了，啧啧，她違反神界規條，應該被貶了吧？”紀崇說着。
他現在這個修為應該完全夠用。
紀玥指了指天，“她還在神界，如今在盤古結界中呢。”
紀崇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胤祈已經隕落，南璃已成為新天道。”紀玥說道，“阿弟，你别說算賬了，你現在連見人家一面都不大可能了喲。”
“她都與修羅王族苟且了，胤祈也能讓她繼任天道？真是瘋了！”紀崇仍是無法接受。
他再看着乘風這小子，心中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因為乘風還是有一絲絲長得像南璃的。
紀玥雙手環兇，道：“其實我現在也不太懂，究竟是胤祈逼于無奈，還是他有意為之。也罷，反正這已成事實了，我們也該支棱起來向前看。”
原以為紀崇會打消這個念頭，誰知他此時更是發狠了，撲過去掐住乘風的喉嚨。
他面容扭曲，心中更加憤恨。
“你是她兒子正好，當年，正是她和胤祈一同來對付我！”
“哼！我算是明白了，所謂留我一命，其實就是留着我的力量，好讓你今日來竊取！”
“你們真是好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