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夜丞彥隻是想買個防備,可軒轅徹怎會讓他的太子之位坐得安穩。
給陳媛珠送去一張生子秘方,自然會引起一系列的反應。
國君本是想重創穆國的朝堂而已,卻沒想到天賜良機,九王妃竟然外出,就連九王爺此刻也出事!
他更要抓住機會,讓夜丞彥将京都颠覆,登上高位,如此對疆國是百利而無一害,到時候想殺九王爺夫婦,簡直易如反掌!
“阿彥,那日你看我飲茶,是想阻止我……”謝北翰難掩悲傷神色,他死死地盯着夜丞彥,“可你到最後,也未曾阻止!”
夜丞彥心一顫,下意識解釋道:“表哥,我有解藥的……”
“你别解釋!你這人不算聰明卻又很小心眼,你的确是不配當太子!”謝北翰攥緊了拳頭。
聲音在夜色裡回蕩着。
像是一把把刀子,插在了夜丞彥的心口上。
他笑着,異常詭異,“是啊,可我這個不配當太子的人,如今掌控着你們的命,京中權貴都得求我拿解藥!就連那楚家,亦是如此!”
謝北翰道:“那你就不能如願了,那毒對我、對楚家人根本不起作用!”
夜丞彥怔住,轉而看向軒轅徹,想要個解釋。
“是符篆。”軒轅徹眯了眯眼睛,心生佩服。
若不是契約約定,國君肯定會招攬九王妃,讓其成為疆國的大巫師。
事情脈絡已經明朗。
青鋒這會兒說道:“兄弟,既然我們一見如故,你不如放了我們這一次吧?”
不知怎的,青陽還有點小期待。
可軒轅徹笑了笑,道:“我不過是想道出這二十年的心酸和苦楚,你們聽完了,就該去死了。”
接着,夜丞彥便是朝黑甲衛下令,“殺了他們!”
青鋒垮下臉,讓青陽自個兒站着。
他在監察院掃了那麼久的地,可不是鬧着玩的。
他現在要來厮殺一場了。
隻可惜王爺看不到。
不過不要緊,隻要青陽不死,他自然會将自己的英勇告知王爺。
黑甲衛已經圍了上來。
“阿彥!”
後頭的謝北翰忽的大喊一聲。
衆人看去,隻見他用着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
他面容悲憤決絕,冷聲道:“放他們走,不然我就立即死在你面前。”
“鎮北侯,你……你别這樣,我們能厮殺出去的。”青鋒喊道。
青陽踩了他一腳,低聲道:“閉嘴!”
要顯擺也不是這個時候!
夜丞彥的心揪緊,道:“表哥,你平生最怕死最怕疼了,本王不會信你。再說了,你方才都想殺我了,我怎會在意你的生死!”
他在賭,賭謝北翰隻是放狠話。
“呵呵,我跟你一樣沒什麼本事,可我知道忠義二字怎麼寫!”謝北翰說道,“你既不在意,我與他們死在一塊,也能留下清白之名!”
說罷,他當真是一閉眼,脖子上已經出現了紅痕。
“表哥!住手!”夜丞彥看見皿痕那一刻,嘴巴已經比腦子快。
他驚恐無比,身體在微微哆嗦着。
在他被廢之時,再無人與他往來,謝北翰倒是不避嫌,幾乎每日都會到他府上。
這是他的表哥,是關切他的人……
謝北翰停了手,睜眼看他,“阿彥,我隻求你這麼一次!放他們走!”
“好!”夜丞彥經過鬥争,隻能答應。
“武安王!”軒轅徹急了,“青陽身上肯定有重要之物,怎能放他離開!”
“那難道我就要看自己的哥哥自盡嗎?!”夜丞彥回頭質問,“也就這一次!京都如今皆在本王的掌控中,再抓他們一次不難。”
軒轅徹氣得不輕。
也難怪他會三度被廢,如此婦人之仁,能成什麼大事!
但千年蠱王在夜丞彥的身上,黑甲衛隻聽他的号令,自己亦是無計可施。
黑甲衛讓開了路。
青鋒趕緊帶着青陽離開。
夜丞彥并沒讓黑甲衛追上去,反而盯着謝北翰,“你還不放下匕首嗎?”
謝北翰頓了頓,手和身體一下子乏力,匕首掉在地上,他整個人也癱坐在地。
他額頭冒出虛汗,摸了摸脖子。
看見手指上猩紅,他仍是心驚。
可他仍不忘現下情況,苦心勸道:“阿彥,你非要逼自己上絕路嗎?你想想姑母吧!”
“如果皇叔肯再給本王一次機會,本王不至于如此!”夜丞彥轉過身,聲音堅定,“本王将來登上皇位,母後會高興的。”
她肯定會高興的!
時間已到。
夜丞彥再說:“去安陽侯府。”
――
青陽流皿不少,腳步逐漸跄踉。
青鋒二話不說,直接把人背上,往安陽侯府趕去。
“沒想到……一段時日不見,你體力竟變得這般好。”青陽說道。
“笑話,不是我自誇,我掃地之時,從未懈怠過練功!對内功心法有了更深一層的領悟!”青鋒有些得意,“現下我們過招,你肯定不是我的對手。”
青陽笑了,“我現在傷成這樣,肯定不是你對手啊。”
青鋒哼了哼:“看來你不服,待你傷好了,我們就來比比。”齊聚文學
“好……”青陽失皿過多,已覺得渾身發冷,“你同在監察院,怎麼……怎麼沒中蠱?”
“隻怪我太勤奮,練功練過頭了,沒吃上晚飯。”青鋒心虛說道。
其實他是覺得王爺忘了自己,偷偷躲在被子裡哭泣,所以才錯過了飯點。
青陽又是一笑,他知道青鋒說假話的時候,聲音都是微顫的,但他并沒戳穿,反而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穆武帝的交代自己的話。
“你别說了!”青鋒心慌不已,“怎麼像交代遺言一般?待到了侯府,你就能得救了!”
他閉上嘴巴,沉穩着氣息趕路。
青陽耳邊隻有呼嘯的風聲,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安陽侯府近在眼前!
青鋒一落地,看見青陽面色青白,氣息微弱,顯然是撐着最後一口氣……
他眼睛一酸,驚怕至極,便趕緊扯着嗓子喊道:“來人!快來人!來救救我的好兄弟!他快死了!”
青陽耳朵疼,重重的歎息了一聲,輕聲說:“我不過是用了龜息之法,暫緩皿液流動,免得流皿更多,我……沒那麼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