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封退婚書。
是夜司珩的筆迹。
青鋒見她面色不對,忙的解釋道:“王爺知道自己安危難料,所以提前遇到準備好了這封退婚書,他特意交代了屬下,如果……”
“沒有如果。”南璃打斷了他的話。
随即,她捏了一個手訣,将沒來得及細看的退婚書燒毀。.
很快就成了灰燼。
南璃目光幽幽,繼續道:“既然與他攜手,必定是與之偕老,我不會退縮。”
她經曆了兩輩子,是對着他才有動心的感覺。
感情是沒辦法控制的,她不會再喜歡他人。
她很清楚,自己隻想與他站在一起,看遍世間繁華,嘗盡世間百苦。
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都不行!
夜司珩膽敢給自己寫退婚書,想要将她推給别人,這件事,等他醒來,再與他計較。
青鋒則是一邊佩服六小姐,一邊擔憂道:“可是那白眉道人修道有百年之久,他的咒術陣法,怕是不好破。”
他亦是想讓南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南璃說道:“不是年紀大,就代表他厲害。他用上如此陰邪的咒術陣法,就代表他道心不怎麼樣,這咒術陣法并不是堅不可破的。”
青鋒聽罷,總算是稍稍放心。
過了幾日,楚烨就穿上了夜司珩的盔甲,清點兵馬出發。
京都百姓無之前的擔憂,還守在街道兩側和城門口,替将士們送行。
做戲做全套,青鋒作為近侍,自然要跟随。
所以昱王府内,留了青陽主事。
在外人看來,夜司珩已經領兵出征,所以南璃來往昱王府,用的是瞬移符。
她每日都過來查看一下夜司珩的情況,确保他無虞後,再回侯府鑽研符篆和法陣。
夜司珩手臂的傷已經結痂痊愈,可人依舊是躺在床榻上,呼吸平穩,像是睡着了一般。
可青陽等人都知道,王爺已經昏睡了七八日了。
而在安陽侯府中,除了楚寒霖和知彌,其他人都不知道實情如何,隻是以為楚烨跟着夜司珩出征。
老太君見慣了子孫出征,還算穩得住。
沈氏和蕭婉儀則是連日去了小佛堂上香,期盼楚烨此次平安歸來。
眼見就要入冬,天氣是一天一天冷下來了。
南璃也将符篆和器皿準備好。
知彌是幫着打下手的,今日,他一直心不在焉,欲言又止。
南璃本想問問他怎麼了,楚寒霖就在這個時候踏進了屋子。
他掃過了屋中的符篆,面色越發陰沉。
“父親怎麼來了?”南璃問道。
楚寒霖負手而立,面上沒有了往日的溫和,隻說:“為父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比你的哥哥們都懂事,所以一直以來,你想做什麼,為父都沒有阻攔過你。”
南璃意識到楚寒霖想說什麼了。
果然,楚寒霖接着又道:“可此次你要靈魂出竅,去那封禁之地喚醒王爺,實在是太危險了!你應該知道,這是白眉道人設下的圈套,他就是等你進去。”
南璃瞥了知彌一眼。
此事,她就跟知彌說過。
知彌心虛,低下了頭,支支吾吾道:“師姐,對不住……”
他實在是擔憂,且覺得師姐沒必要擔這麼大的風險。
“父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南璃也不惱,平心靜氣的水解釋,“自我們定親那一刻起,我已經将他當成了自己的夫君,夫妻一體,安危與共,這是應該的。父親,換了是母親出事,你也是會不由分說的去救母親,不是嗎?”
楚寒霖面對這個問題,瞬間噎了噎。
他沒想到,女兒用情至深到了這個地步!
他還是說道:“璃兒,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你好不容易才回來,與我們家人團聚,你忍心撇下你母親嗎?還有你的幾位哥哥,他們一直疼愛你,把你當成了金疙瘩,平日生怕你受了委屈。”
“我知道。”南璃目光堅定,“所以父親不必擔心我,我不僅會平安無事,還會帶着王爺的靈魂離開那封禁之地。”
見她信誓旦旦的模樣,楚寒霖其他的話堵在了嗓子眼,再也說不出口了。
他輕歎一聲,道:“好,你既然執着于此,為父也不好再勸說你了。”
南璃點點頭,莞爾一笑:“多謝父親支持我。”
楚寒霖撇撇嘴,他哪裡是支持了,明明是女兒執拗,他根本勸不動。
真不知道夜司珩哪來的運氣,竟得了他女兒為妻!
“那你何時開始?”楚寒霖還是放不下心,“可要為父替你看守?”
南璃又是高興起來,挽着楚寒霖的手臂,道:“父親若肯為女兒看守是再好不過了!”
要靈魂出竅,進入夜司珩靈魂的封禁之地,最好是在陰日。
在最近的陰日就是在兩天之後。
她屢次破壞了齊太子的計劃,她猜想,她不僅在封禁之地裡有危險,就連外頭的肉身也會被人盯上。
皇宮雖有法陣,且守衛重重,但她要施展的靈魂出竅的法陣,倒是與之沖突了,故而不能在皇宮裡頭了。
此次對于齊人來說,是個極好的時機,所以防衛定不能缺。
楚寒霖則問:“為父立即清點得力府兵,你說說,要為父在哪守着?”
南璃嘴角噙着一抹笑:“我不打算在昱王府啟動法陣,父親自然是在侯府這兒守着了。”
楚寒霖一臉恍然大悟,“是在我們府中啊,倒是不錯。”
京都,一處宅子裡。
周敏正在煮茶,煙霧袅袅。
她的對面,是暗探頭子姜添。
姜添正襟危坐,神色恭敬:“周仙姑要調動京都所有暗探,可有令牌?”
周敏聞言,将令牌丢出。
令牌是一分為二的。
姜添将其與自己的核對,确定紋路對得上,後就說道:“京都有武功的暗探細作的共有八十七人,是否還要從别處調人?”
“來不及了,八十七人也勉強夠用。”周敏煮好了茶,給姜添盛了一杯,說了此次的行動。
姜添有些驚訝,沒想到,夜司珩是真的陷入了昏睡。
他道:“白眉道長如此厲害,想來夜司珩是醒不過來了,為何還要調動密探下手?這是我在京都多年的部署,極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