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弟子還沒看夠。
忽的被兇神惡煞的赤九洲擋着,她登時垮下臉。
還沒說話,赤九洲就兇巴巴的說道:“你是不是想着,先給我主人做丫鬟,以後再做我主人的道侶?”
女弟子面色漲紅,“不……不是的。”
雖然她心裡真的是這麼想。
赤九洲接着又說:“不管你是不是,我主人既然放你一馬,你就趕緊滾!”
有他在,狂蜂浪蝶休想沾他主人的身。
女弟子還想等楚炀發話。
因為她自覺容貌不錯。
可後頭的楚炀已經拿了衣衫簡單披上,就說:“你還不快走?”
女弟子看見留下無望,隻好灰溜溜的走了。
赤九洲很滿意,說道:“主人,你千萬不能迷戀女色,她們隻會拖你後腿。”
楚炀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可他接着又說:“我得趕緊去找六妹妹。”
赤九洲立即說道:“六妹妹?這也算是女色。”
“這是我親人,怎麼算女色了?”
“主人,你已走上修行之路,你這一生的親緣就不甚重要了,你若惦記着親人,也隻會阻礙你前行的道路。”赤九洲沉聲說着,有些不悅,“你前世也是如此,所以才能飛升得道的呀!”
人一旦有牽絆,就很難進步了。
楚炀一聽就覺得不對勁了,盯着赤九洲,語重心長的說道:“我雖是火雲仙君的轉世,可我已重新為人,我這一世會有新的活法,如果還要按照前世的活法,那得多無趣?”
赤九洲原本是說教的,可現在就被楚炀說動了。
他揚了揚眉頭,一臉興奮,“主人,你說得對,我就知道跟着你會很好玩。”齊聚文學
楚炀見他一個大小孩的模樣,寵溺的搖搖頭。
赤九洲又說:“不過,我還是覺得要先去殺了那老婆娘!”
“司馬歆?”楚炀道,“不必去了,她半個時辰後就會死了。”
“啊?為什麼?”
“她中了我一拳,心脈會被烈焰完全焚燒的,憑她現在的修為,難以滅火,隻能等死了。”
楚炀握了握拳頭,有些得意。
這正是火雲奧妙訣中的一招。
修為越高,威力越大。
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機緣。
倘若他沒有修習奧妙訣,今日還真不知道如何脫險呢。
而且驚奇的是,這功法與赤九洲是如此的契合!
赤九洲雙眼發亮,“主人好厲害!那老婆娘現在估計是後悔莫及了!”
正如他所說,司馬歆回了迦蘭仙山後,一口黑皿吐出,知道擎梧至今未歸,不知蹤影,她确實是非常後悔。
後悔去阻止楚炀渡劫。
後悔去救助女兒。
更是後悔自己一步錯步步錯!
若自己沒有心魔,修為依舊,何至于抵擋不了這一拳?
“阿娘?!”顔珞顧不了自己臉上的疼痛,趕緊扶着司馬歆,“阿娘,你沒事吧?丹藥呢?你還有療傷的丹藥嗎?”
司馬歆的心脈正在焚燒着,她連說一句話都非常艱難。
“去……扶我去後堂,你二哥……在那兒。”
顔珞隻好照辦。
看見司馬歆重傷回來,司馬越和顔琥皆是驚了:
“阿歆,你怎麼了呀?”
“啊娘,你這是……”
顔琥說着,看見毀容的顔珞,更是吓了一跳。
“外公,二哥!”顔珞看見人,又是哭喊起來,“是我!我是珞兒啊!”
兩人正要問是怎麼一回事,司馬歆就一把将人扒拉開。
顔珞摔疼了,卻不敢哭。
因為她一哭,眼淚就會将臉上的藥沖散。
“阿娘,你隻是吐一口皿,哪裡比得上我嚴重?”顔珞撇撇嘴,“我可是容貌盡毀了!”
當然是她先說了。
司馬歆氣得隻覺得心脈都要加快燃燒了。
她這個女兒,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我快死了,我先說!”司馬歆低吼一聲。
屋中四人震驚。
每一個人都同時開口詢問。
屋内吵雜不堪。
司馬歆怒吼一聲:“閉嘴,都聽我說!”
一陣安靜。
她随後又用了符篆,布下符陣,免得讓外人偷聽了。
司馬歆解釋了緣由,“楚炀那一拳,威力不小,那烈焰靈力打進了我的心脈,正在慢慢的焚燒,再過上片刻,我就會身亡隕落。”
“楚炀?是……楚家四郎?”顔琥不敢置信。
司馬歆忍痛點了點頭。
顔珞還搭把嘴:“二哥,就連那赤九洲……也與他契約了,他用的,估計是赤九洲的力量。”
顔琥聞言,險些昏厥過去。
他去北海一趟,千辛萬苦才尋到了焚毀器靈的寶物,沒想到他剛回來,赤九洲就已經不見了。
再聽見赤九洲的消息,竟是與别人契約了。
關鍵那别人還是他的死對頭!
顔琥氣得說不出話來。
司馬越已經失去一個兒子,怎能再接受失去最後的女兒呢?
他眼眸泛着淚光,“過來,讓我看看,就算我拼了這條老命,用上所有的靈力,我也要護住你的心脈。”
司馬歆對自己的身體最清楚不過,道:“父親,不必了,憑你的修為是滅不了這烈焰靈力的,隻有擎梧才可以。”
“那擎梧呢?!”司馬越趕緊追問。
“他沒了蹤影,一直沒回過迦蘭仙山。”司馬歆靜坐在那兒,稍微好受了點,“是天道要亡我。”
司馬越一臉死灰,邊搖頭邊歎息:“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
他頹廢之心已起。
沒了戰鬥之心。
“父親,我就快死了,但我絕不屈服!”司馬歆正色說道,“你也該如此!我們要有仇報仇!”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你還不罷休嗎?”司馬越心生退意。
顔琥卻知道他們無路可退,道:“外公,我們與南璃積怨太深,我們就算罷休,她也不肯放過我們。”
顔珞亦是咬牙切齒:“對!要麼她死,要麼我們死!”
司馬歆對一雙兒女尚算滿意,隻要有鬥志,就不會被天道所擺布,他們還有戰勝的機會。
司馬越擡頭,過了會兒才堅定内心,“隻能如此了。”
“父親,我還有後招,你不必擔憂。”司馬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