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冬梅的字是林霜兒手把手教的,雖然歪歪扭扭,其中還不乏許多錯别字,可夜北承勉強也能認得。
她寫了滿滿當當的一頁紙,絮絮叨叨地說了這幾日發生的所有事,全是關于林霜兒的。
包括林霜兒是怎麼失蹤的,又是如何被白譽堂救回來的,冬梅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信的最後,冬梅說林霜兒病了,病得比以往都嚴重,一直高燒不退,這幾日都住在白府,白譽堂一直悉心照料着,望他不必太過擔心......
夜北承的視線久久凝視在信紙上,一雙黑眸宛若寒潭般深不見底,他不禁握緊了自己的大手,青筋暴起,一點點将信紙揉碎在掌心。
他不過離開半月,竟有人敢在他頭上動土!當真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裡!
夜北承一雙鳳眸漆黑如墨,臉上瞬間凝固成冰。
見夜北承臉色驟然變冷,将士們無不感到驚詫,隻覺得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煞神霎那間又回來了。
“王爺,發生了何事?”副将王魁忍不住開心詢問。
夜北承薄唇輕啟,幽深的眸中帶着肅殺冷意:“今夜收網,将賊寇一網打盡!”
......
白府。
白譽堂沒将林霜兒送回永安侯府,一直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府邸,還為她特意騰空了一處安靜的别苑,專供她養病。
太醫院的沈博涼醫術高明,與白譽堂素來交好,這幾日都是沈博涼親自登府替她号脈開藥。
可饒是醫術高明的沈博涼,也完全根治不了她這容易受寒的病。
白譽堂見不得她這般脆弱的樣子,她的肌膚白得幾近透明,仿佛一陣風就能将她帶走。
“沈大夫,為何她這病一直不見好?”白譽堂眉心緊鎖,看着林霜兒難受的樣子,他恨不能替她受過。
白譽堂内心十分自責。
他恨自己當日為何沒強迫她将濕衣服褪下,為何不再将她保護好一點,為何讓她高燒了一個晚上......
沈博涼亦是眉頭緊蹙,道:“林姑娘的身體天生便比常人羸弱,下官猜測,她這容易受寒的毛病,應當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
白譽堂不解:“為何這樣說?”
沈博涼道:“這病大多出現在早産兒身上,你們不妨等林姑娘清醒後好好問問她,她娘當年生下她時,是否是早産。”
“早産兒大多容易夭折,她能活到現在,少不了她爹娘的悉心照顧。不過即便是長大成人,身體也不如常人強健,需得好好保護着,特别要注意保暖,切忌再受寒。”
“早産兒?”冬梅聽完有些震驚:“我從未聽霜兒說過這事,她隻說她出生在大雪天裡,這些還是霜兒的娘告訴她的。”
“不過......”冬梅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霜兒身體的确比常人要弱,來侯府三年,我見她時常生病,不過好在都扛過來了,怎這次就病得這般嚴重呢?”
沈博涼道:“想必是受了過度驚吓,又勞累過度,加上淋雨受寒,高燒不退實屬正常。”
冬梅不由地面露擔憂:“那現在怎麼辦?”
沈博涼道:“下官也隻能為她紮針去寒,内服湯藥,其他的,隻能靠她自己扛了。”
冬梅歎了口氣,道:“王爺若是能盡快回來就好,這丫頭想他都快想魔怔了......”
為了貼身照顧林霜兒,冬梅特意給趙嬷嬷告了假。
那日被劫,林霜兒淋了雨,又穿着濕衣服吹了一夜的冷風,她高燒不退,人也燒得糊塗,吃什麼都沒胃口,人很快就瘦了一大圈。
看着林霜兒消瘦的臉頰,冬梅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冬梅沒了辦法,她什麼也做不了,便沒忍住給夜北承捎了一封信去。
距離送信的時間也過去三日有餘了,也不知他到底收沒收到。
冬梅想,倘若王爺能回來就好了,霜兒就不用日日受這煎熬了,畢竟,生病這段時間,林霜兒夜裡總是無意識的喚王爺的名字。
冬梅想,霜兒必然是想王爺了。
不過好在,她都在信上說了,希望他盡快收到信,也不指望他能盡快回來,哪怕能回信也好,也叫霜兒心裡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