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手下敗将
常易垂眸:“好,姜董請您繼續。”
姜繼業生生捏碎玻璃杯,刺破手指,十指連心,他疼到幾欲窒息的心髒,痛上加痛。
姜繼業苦笑着繼續說道:“當時我剛從南非收購一批鑽石回國,我私心留了一顆非常罕見的粉鑽,正好第二天便是雪兒的生日,我想在她生日當天,将粉鑽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她。
“我在南非逗留得時間太長太久,因為想給雪兒一個驚喜,我便在電話裡對她說,她的生日我沒有辦法趕回去。雖然隻是語音通話,看到不到她的面孔,她的語氣也很遺憾,但是我總有一種感覺,好像她一聽說我無法趕回去,反倒松了一口氣似的。”
常易說:“宋子墨要強行給她過生日是嗎?”
“我在雪兒生日前一晚風塵仆仆趕回去,我記得很清楚,回到家的那一刻,是國内時間淩晨2點鐘,而雪兒不在家。彼時電影早就已經拍攝完畢,雪兒再沒有其他工作,她又是那麼顧家戀家的人,怎麼可能那麼晚,還不回家呢?都說女人的直覺很準确,其實男人的也不差。”
姜繼業忽然伸出手:“給我一支煙。”
常易蹙眉道:“姜董,您不吸煙的。”
姜繼業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我記得常助理第一天進入姜氏集團,有同事給你遞煙,你的回答是你不吸煙。可是現在,你每次見完她,身上的煙味濃到嗆人。我可以合理猜測,你學會抽煙,是因為她嗎?”
常易無話可說,他從西褲口袋裡摸出煙盒,取出一支,躬身奉上。
姜繼業接過香煙,銜到嘴裡,常易為他點燃。
姜繼業重重吸一口煙,驟然猛咳起來,那架勢,仿佛肺都要咳出來。
他苦笑着說:“其實我以前抽煙的,不過我為雪兒戒煙,已經很多年沒碰過了。”
常易連忙将重新倒好的水端給姜繼業。
姜繼業無力地揮揮手。
常易重新将水杯放到床頭櫃。
姜繼業好不容易停止咳嗽,他沙啞着嗓子,痛苦說道:“我回到家,看到雪兒不在,我内心當即湧起一股很強烈的不安。我連飯都沒有吃一口,澡也沒心情洗,就呆呆坐在沙發上,獨自吸煙到天明。”
姜繼業停頓很久很久,又重重吸一口煙。
青白色煙霧氤氲彌漫。
卻仍然遮擋不住他眼中濃得化不開的,絕望。
“翌日清晨,我正叼着煙頭發呆,忽然聽到樓下響起車聲,我預感到什麼,連忙起身,踩着滿地煙頭走到露台。站在那裡,正好可以看到院落大門。栅欄鐵門外,一輛豪車停留。那輛豪車我認識,是宋子墨的座駕。
“車子後門打開,先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那個男人,即便化成灰我都認識,正是宋子墨。宋子墨紳士十足擡手遮擋車門上框,護着一位身姿優雅娉婷的美豔女人下車,那女人就是我的太太――顔雪。”
常易幾不可聞歎息一聲。
姜繼業一雙眼眸通紅到猶似滴皿。
“我望着那刺眼的一幕,呆若木雞。我心裡勸慰自己,雪兒畢竟剛拍完宋子墨投資的電影,一定是電影後續事宜緻使他們仍有牽扯。但是什麼牽扯,需要一位有夫之婦夜不歸宿呢?不言而喻。
“我當然不願意相信我的雪兒會背叛我,我大腦飛速運轉,我自欺欺人,給雪兒想了無數個夜不歸宿的合理理由。然後我看到令我幾欲癫狂的一幕――宋子墨擁抱了雪兒。
“雪兒背對着大門,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我清楚看到宋子墨一臉溫柔笑意,緊緊将雪兒摟到懷裡,而雪兒沒有掙紮,她隻是很平靜很乖順任由她那位已經淪為人夫的前男友,擁抱她。
“那是很漫長很漫長的一個擁抱,漫長到我的心髒被淩遲無數刀。我一直在等,等雪兒推開宋子墨,可是她沒有,她從始至終都那麼平靜,那麼乖順。最後,宋子墨一臉笑意揉了揉她的頭發,目送雪兒走進大門。
“我整個人如遭雷擊,我的大腦在那一刻完全空白,我的雙腿仿佛灌滿鉛水,我挪着艱難的步伐,回到客廳。我甚至沒有面對雪兒的勇氣,我迅速清掃完地面煙頭,回到卧室,假裝睡覺。
“雪兒走進卧室,我裝作被她驚醒,睜開雙眼。雪兒看到我,眼神十分震驚。但是她的職業是演員,并且演技精湛,她眼神中的震驚一閃而過,很快便恢複如常。
“她笑得那麼開心,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無比鎮定說着謊話,說她一位圈中女性好友購置新房,昨晚邀請朋友開暖房趴,所以她才夜不歸宿。”
懷疑的種子在内心生根發芽,便再也揮之不去。
姜繼業的頭顱又開始痛不可當。
他夾着香煙的手指劇烈顫抖。
姜繼業又重重吸一口煙,無盡悲涼說道:“雪兒說她要去洗澡,我說一起,她拒絕。那一天是她的生日,我已經提前在高級酒店安排好燭光晚餐。因為懷疑的種子已經在我心底深種,所以我便開始格外關注雪兒的一舉一動。
“那天,我聽到她背着我給宋子墨打電話,她的語氣竟然帶着撒嬌,她說她的丈夫回來了,所以她暫時都無法同他見面。”
常易說:“我想她撒嬌,應該是故意安撫讨好宋子墨,讓他暫時放過她。”
姜繼業威嚴冷酷的唇角勾起一抹嘲弄地苦笑:“但是雪兒的種種行為,在我這個做丈夫的眼中,就是鐵闆釘釘的出軌。結束燭光晚餐,我們留宿在我事先預訂的酒店套房。那一晚,她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拒絕我的求歡。
“我在她的睡前牛奶裡下了安眠藥,趁她熟睡之際,脫掉她的睡衣。雪兒的身體布滿暧昧的痕迹,那一刻,我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說服自己,我不能再為她尋找千百種理由,我的愛妻,她真的出軌了,她同她的前男友,舊情複燃。”
常易輕歎一聲,無限怅然。
姜繼業顫栗着聲音說:“我姜繼業自認有幾分皿性,任何事情我都殺伐果斷,但是面對心愛的女人,我永遠自卑怯懦。我想,雪兒一定後悔選擇了一無所有的我。
“創建公司,由她出錢。挽救公司,還是由她出力出錢。在她财大氣粗的豪門前男友面前,我姜繼業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手下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