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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頭痛欲裂

  姜柔來到一間男裝奢侈品名店,這間店的品牌就是五年前她買袖扣的那個品牌。

  她直奔配飾區。

  同款袖扣已經停産,她不得不挑選其他式樣。

  為表明常易在她心中的重要性,以及對他深深的愧疚,她直接買下價格最昂貴的那一對。

  買完袖扣,姜柔又來到某品牌手機店,買了一台最新款手機。

  姜柔坐上車,将禮物放到副駕席,驅車向仁愛醫院駛去。

  韓鈞等四人始終跟在姜柔身後保持十幾米的距離,看到她上車,四人也連忙坐上車。

  阿立負責駕駛,立即發動車輛,跟随而上。

  坐在副駕的韓鈞回頭瞥小心翼翼抱着心形禮盒的小北一眼,微微歎息一聲。

  傅先生知道專機抵達a國的時間,并且吩咐他第一時間将禮物送達的結果告知他。

  此時a國時間下午5點鐘,m國時間淩晨4點鐘,雖然是傅先生吩咐他立即打電話通知結果,但是情況糟糕,更何況傅先生應該在酣睡中,韓鈞便一直拖延時間。ap.zx.r

  韓鈞拿着手機正在猶豫,沒想到他的手機倒先響起來。

  是傅先生。

  韓鈞不敢耽誤分毫,連忙接通電話。

  他還來不及說話,電波中便傳來傅司淵冷靜沉着的聲音:“她收了嗎?”

  聲音再沉着再冷靜,可是一絲倦怠疲憊卻依然無法掩飾。

  韓鈞竟然一時無語凝噎。

  他深吸一口氣,正準備開口,隻聽傅司淵自問自答:“她沒有收。”

  這一次,傅司淵的聲音再不複沉着冷靜,而是深深地倦怠,深深地疲憊,以及濃濃地自嘲譏诮。

  韓鈞頭皮一陣發麻:“是。”

  傅司淵輕聲問道:“她說了什麼嗎?”

  “姜小姐說――”

  韓鈞正準備一五一十詳細報告,傅司淵卻打斷他的話:“算了,當我沒問過。”

  韓鈞鼓起勇氣開口:“傅先生,禮物怎麼處理?”

  傅司淵沉默稍許,反問道:“她還在公司嗎?”

  雖然知道答案要命,但是韓鈞不敢有絲毫隐瞞,不僅不敢隐瞞,還詳盡詳實:“姜小姐四點鐘離開公司,先去商場男裝店買了東西,又在手機店買了一部手機,現在正在前往仁愛醫院的路上。”

  男裝店,手機,仁愛醫院。

  傅司淵心窩瞬間一陣絞痛。

  他分明已經全部猜到,但還是自我折磨般低聲問道:“她在男裝店買了什麼?”

  韓鈞硬着頭皮回答:“姜小姐離開品牌店我去找店員打聽了一下,店員說姜小姐買了一對袖扣。”

  頓了頓,終于繼續說道:“是店裡價格最貴的。”

  傅司淵沉默良久,終于聲音嘶啞說道:“花……扔了,藥膏轉交給常易,讓他送給姜小姐。”

  韓鈞還未來得及應答,傅司淵已經挂斷電話。

  傅司淵随手将手機放到床頭櫃,到底沒有忍住,揮手用力向櫃面掃去。

  床頭櫃擺放的手機、還餘半杯水的玻璃杯以及煙盒,紛紛被掃到羊毛地毯上。

  玻璃杯裡的水盡數灑落,悄無聲息浸沒進毛毯裡。

  傅司淵頭痛欲裂,他擡起雙手按揉兩邊太陽穴,無論他怎麼揉,腦仁痛得簡直要四分五裂。

  他下意識伸手去摸床頭櫃,自然什麼都沒有摸到。

  傅司淵這才反應過來煙盒已經被他掃到地上。

  他低頭向地毯望去,看到煙盒的位置,便彎身伸手去夠。

  結果東西沒夠到,反倒狼狽摔到地毯上。

  好巧不巧,還正好摔到潮濕那一片。

  傅司淵從地毯上爬起來,摸到煙盒和打火機,也不顧真絲睡衣已經濡濕,幹脆倚靠着床沿坐到地毯上。

  他顫栗着手指打開煙盒,從裡面抽出一支煙,叼到嘴上,又顫栗着手指,将打火機打着火,點燃香煙。

  傅司淵沉默坐在地上,大口大口抽煙,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緩解他的頭痛。

  可是沒有用。

  他的頭疼依然無法緩解。

  傅司淵忽然想到什麼,他猛然拉開床頭櫃抽屜。

  一盒止痛藥赫然出現在眼前。

  這盒止痛藥是傅司淵彼日在醫院和喬宗昊長談完之後,頭疼不止之際向醫生要的。

  傅司淵打開藥盒拿出藥闆,取出一顆藥片,張口放入嘴裡。

  水杯已經被他打翻,他也懶得去接水,直接用牙齒咬碎,咀嚼“品嘗”黃連一般的苦澀。

  他想讓藥片的苦壓下心窩的苦。

  可是他的嘴巴苦,心窩更苦。

  傅司淵就這麼倚靠着床沿坐在地上發呆,等待頭疼緩解。

  隻要姜柔戴着他送給她的特制手表,他随時都可以知道她的動向,随時可以聽到她的聲音。

  但是他很害怕知道她的動向,更害怕聽到她的聲音。

  他害怕得知她又同孟珧、常易接觸,同樣害怕聽到她對他們無微不至的關懷。

  因為他害怕,所以他不敢親自打開監聽設備,而是将監聽工作交給安南,讓他整理為文本。

  可是如今,傅司淵甚至連文本都沒有勇氣再看了。

  待頭痛有所緩解,他終于深吸一口氣,拿起手機,撥通安南的電話号碼。

  當“嘟”聲響到第三聲,電話接通,安南帶着睡意的嗓音響起:“傅先生。”

  傅司淵沉聲說道:“不用再整理監聽文本了。”

  安南一時反應不過來,試探地問:“那我口述給您,還是您直接親自聽錄音回放?”

  傅司淵自嘲低笑一聲:“不用再監聽了。”

  安南跟在傅司淵身邊多年,自然察覺到傅司淵的異樣。

  更何況,淩晨四點鐘,傅先生打這麼一通奇怪的電話。

  安南小心翼翼問道:“傅先生,您和姜小姐又……吵架了嗎?”

  “沒有。”

  安南多餘的又不敢問,一時無言。

  良久,隻聽傅司淵的聲音缥缈呢喃道:“如果我從來就沒有認識她就好了。”

  安南一片心酸:“傅先生,您睡不着是嗎?要不我陪您喝兩杯?”

  “沒事,你繼續睡吧。”

  傅司淵挂斷電話。

  他将手機放好,站起身。

  他的雙腿已經坐到麻木,剛站起身又狼狽跪倒在地上。

  傅司淵埋首到柔軟的床鋪,生怕吵到别墅同層客卧的安南等人,他将薄被覆到頭上,發出一聲壓抑到極緻類似受傷野獸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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