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閉門不見
韓鈞非但沒有放開範巧慧,甚至另一隻大掌也覆到範巧慧的肩胛骨,隻見他大掌一用力,伴随着範巧慧繞梁三日凄厲至極的痛喊聲,以及被痛喊聲所湮滅的骨骼悶響聲,範巧慧的胳膊直接被卸脫臼。
她原本慘白的臉龐此時簡直白如紙張。
黃豆大小的汗珠以及淚珠如同雨滴簌簌墜落。
範巧慧痛得整個人跌坐到地闆上。
“媽媽!”
姜悅從地上爬起來,連忙沖到母親身邊。
就在這時,姜悅看到從走廊走出來兩個高大的男人,正是姜繼業的貼身保镖,吳天和王澤。
保镖兩人的目光隻是往姜柔臉龐掃視一眼,發現她筆直站立,并沒有受傷挨打的迹象,便停止步伐。
姜悅發瘋一般沖保镖喊道:“你們眼睛瞎了嗎?我和媽媽都被姜柔這賤人的保镖給打了,你們傻愣着幹什麼?趕緊給我上,把這賤人和她的保镖給我制服!”
對于姜悅的要求,保镖兩人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無動于衷。
其中吳天走到姜柔身邊,态度恭敬道:“姜小姐,您沒事吧?”
姜柔:“沒事。”
吳天做出恭請的手勢:“姜小姐,請。”
雖然姜柔很讨厭韓鈞以及他的同事,但是畢竟方才是他救了她,不僅救了她,還狠狠教訓了範巧慧母女。
姜柔望向韓鈞,表情有絲尴尬,但是同樣态度真誠:“謝謝。”
韓鈞平靜道:“不用謝,保護您是我的工作,如果您真的想謝,那就謝傅先生。”
“傅先生”一詞再次刺激到姜悅,她不再扶着範巧慧,而是霍然站起身,猛然向姜柔撲來。
韓鈞擡起腳,狠狠向姜悅踹去。
姜悅整個人直接飛撲出去,重重摔倒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闆上。
她的頭部撞擊到地闆,發出“砰”一聲響。
護士站的護士們被這一幕驚到目瞪口呆。
對于自己老闆的家人被暴力對待,姜家保镖依然無動于衷,吳天隻是扭頭望向護士:“還愣着幹什麼,趕緊送姜太太和姜小姐去做檢查。”
護士們如夢方醒,紛紛跑過來,一哄而上,分别扶人。
母女倆卻出奇的默契,個個都不許護士扶,痛得冷汗直流也要跌跌撞撞向姜柔沖。
這一次,姜家保镖卻沒有無動于衷,而是分别阻攔住兩人。
姜悅氣急敗壞道:“你們瘋了嗎?我是你們老闆的女兒,姜家名正言順的千金大小姐,你們為什麼不去教訓那個把爸爸氣到住院的賤人,卻來阻止我?”
吳天鎮定說道:“小姐,先生已經知道你和夫人來醫院了,你和夫人大庭廣衆之下吵鬧不休,不僅影響惡劣,還吵到先生靜養,先生吩咐你和夫人立即離開醫院。”
姜悅難以置信道:“爸爸就是被姜柔這個賤人氣到發病的,我看到這賤人竟然還有膽量來看爸爸,我自然要好好教訓她一頓替爸爸出氣,我這是為爸爸好,難道我做錯了嗎?”
吳天隻是面無表情,再次重複:“夫人,小姐,請。”
範巧慧忍無可忍,她被卸脫臼的右臂無力地垂落,連小指頭動一下都痛到她渾身發顫。
但是她此時也不顧上疼痛,揮起左臂便向吳天臉龐掴去!
由于劇痛蔓延至四肢百骸,她使不上什麼力氣,也隻是輕輕掃刮過吳天的臉頰。
但是她的氣勢卻拿捏相當到位,怒喊道:“滾!”
吳天和王澤依然無動于衷,并且異口同聲:“夫人,小姐,請離開。”
範巧慧怒氣沖沖道:“先生這是什麼意思?我是他的太太,悅悅是他現在唯一的女兒,我們日日前來探望,為何他次次他都閉門不見?”
範巧慧簡直委屈地要吐皿。
姜繼業入院搶救當晚,剛搶救完睜開眼睛,看到她們母女的第一眼就是滿臉厭惡讓她們離開。
範巧慧雖然萬般擔心丈夫的病情,但是不想讓姜繼業情緒激動再加重病情,隻得偕同女兒離開。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姜繼業始終閉門不見。
範巧慧不死心,每天變着花樣熬粥煲湯,可是每次還沒有走到病房門口,吳天和王澤這兩座門神便前來對她們母女進行驅趕。
她們是他的家人,可現在姜繼業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因為姜柔曝光悅悅欺負她的事情,讓他覺得丢盡臉面?
還是因為她是秘書上位的事情家喻戶曉,讓他惱羞成怒?
可這件事能怪她一人嗎?
顔雪回國歸家那一天,不是他要報複背叛他的妻子,主動在顔雪面前同她發生關系的嗎?
她是主犯,但他也是共犯!
現在事情敗露,成為上流圈的笑談,直接影響集團股價,所以他就覺得她惡心犯賤,遷怒于她嗎?
亦或者他得知那個女人背叛他其實是因為幫助他,而感到深深後悔自責,又開始追憶往昔?
範巧慧隐忍委屈這些時日,此種委屈如同洪水決堤,浩浩蕩蕩湧來。
她幾乎是聲嘶力竭沖着幽深的走廊凄聲喊道:“繼業,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肯見我?繼業,求求你,讓我見見你好不好?我今天給你炖了蘿蔔排骨湯,對你的病情有好處,求求你讓我進去好不好?”
範巧慧臉色蒼白如紙,沒有絲毫皿色,細密的汗珠越滲越多,一滴一滴落下來。
她的喊聲凄厲悲涼,言語又如此委曲求全低聲下氣,同為女人的護士小姐們都對她同情不已,充滿憐憫。
有一位護士不禁開口說項道:“兩位大哥,你們就讓姜太太和姜小姐進去吧。”
吳天向開口的護士投來一個淩厲的眼神:“姜董的家事,還輪不到外人多嘴。”
被警告的護士當即尴尬地滿臉通紅,不敢再多言。
其中有眼力勁的護士沖同事遞眼色:“姜太太的傷情不能耽誤,我們立即送她去急診。”
護士們當即來攙扶範巧慧。
範巧慧知道今天同前些時日一樣,姜繼業依然不肯見她們母女。
她心如死灰,也不再多費口舌,她彎身,将保溫壺提到手中,遞向吳天,目光充滿渴求:“麻煩你把這個補湯送到病房,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