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帳篷搭完，天也快黑了。

　　倆人在“屋内”做飯，準備看星星。

　　簡單的烤腸和炖肉湯，還是奧地利的菜式。

　　秦頌遙跑出去串門，回來的時候獻寶似的給薄司衍看一樣東西。

　　是個迷你口琴。

　　“隔壁小朋友送我的。”她得意地朝他擡了擡下巴。

　　“長得漂亮總是會得到許多優待的。”

　　秦頌遙聽着挺受用，走到他身邊，湊近他，輕聲說：“你挺有語言天賦的。”

　　薄司衍看她。

　　她勾唇道：“短時間内，又是學會說人話，又是學會說鬼話的，我都有點害怕了。”

　　薄司衍：“……”

　　“哎，你會不會吹？”

　　她半邊身子在他身後，手往前伸，将那個嬰兒版口琴放在了他眼前。

　　“會。”

　　“嗯？”

　　秦頌遙驚喜，把口琴給他了。

　　“你吹。”

　　薄司衍接過，把琴放在了唇邊。

　　哆。

　　啦。

　　咪。

　　……

　　他是一個音一個音吹的，哪裡像是會吹的樣子。

　　秦頌遙把琴搶了過來，用手推了一下他的腦袋，“吹牛！”

　　薄司衍扭頭看她，“你來。”

　　秦頌遙當然會吹，她在小凳子上坐下，稍微試了一下音，就給他來了一段。

　　是首國語歌。

　　――春雨裡洗過的太陽。

　　“聽過沒有？”她停下問他。

　　“沒有。”

　　“土包子，沒點文化。”

　　秦頌遙吐槽他，“除了錢，一無所有。”

　　“我把我的錢給你，你把你的知識給我？”薄司衍道。

　　秦頌遙：“成交！”

　　“你看，文化還是用來換錢的。”

　　秦頌遙撇嘴。

　　她哼了兩句，又唱了兩句，最後用口琴再吹了一遍。

　　“我在淋過一場大雨之後的晴朗……”

　　随意唱的歌，歌詞卻如此應景。

　　她從前怎麼能想到，有一天會和他在異國的土地上，如此輕松地相處。

　　過往一切，都像是一場大雨，現在雨停了。

　　曲畢。

　　她轉過臉，發現他拉了一張折疊椅，正坐在她身邊靜靜地聽。

　　“可惜了，這個小東西音域有限，回家，我用那台水晶鋼琴彈。”

　　說起鋼琴，她又不免想起裴祁。

　　那台鋼琴可不便宜。

　　薄司衍注意到她的表情，說：“鋼琴的錢我轉給裴劭霆了。”

　　“啊？”

　　“以後，别亂收人家貴重的禮物。”

　　“……我沒亂收。”

　　“你是我老婆，要什麼，找我。”

　　他這突如其來的宣示主權，弄得秦頌遙心頭一酥，她舔了舔唇，斜了他一眼。

　　“……前妻！别胡說啊。”

　　薄司衍現在想想，真覺得假離婚這招蠢爆了。

　　将來複婚，不知道要闖多少關呢。

　　秦頌遙放下口琴，覺得周圍安靜，有點無聊。

　　“薄司衍，給我講點你的故事。”

　　“哪一塊？”

　　每一塊。

　　她有點好奇，他是怎麼走到今天的。

　　那個在花園裡失魂落魄的少年，是怎麼一步步，變成手段淩厲的掌權者的。

　　她這麼想着，口吻卻輕松，“嗯，就講講你怎麼發家緻富的。”

　　“想偷師？”

　　“給不給偷？”她昂着腦袋。

　　薄司衍嘴角噙着細微弧度，“你一看就沒掙錢天賦。”

　　“誰說的？”

　　“我要是你，就奔着人去，拿下我，不是一步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