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葉凡會變成這個樣子？

　　張啟靈的腦海裡面出現每次葉凡都沖在第一個的場景。

　　并且回想起來每次葉凡沖在第一個之後，又若無其事地回過頭對他們笑的場景。

　　這樣的笑容曾經非常能夠安撫到他。

　　但是忽然之間，他看見了在海底墓中，那個在幻境當中跟葉凡長得一模一樣的家夥。

　　那個家夥頂着一張葉凡的臉，用這張臉笑出一個非常詭異的角度。

　　用葉凡的聲音告訴他：

　　“屠龍和守龍兩個人在一起。”

　　“遲早有一個，會害死另外一個。”

　　随後，他曾經那句信誓旦旦的“不會”從腦海裡面響起來。

　　而伴随着這句不會一起出現的，還有葉凡現在一副破碎的樣子。

　　當初“不會”的承諾，就像是一把鈍刀子一樣。zx.r

　　在他那于衆人眼裡已經不動如山，堅若磐石又冷若冰霜的心髒上來回切割。

　　一層層的冰霜落在他的腳下，被他踏在腳下，幾乎又讓這一路鋪上了一層冰一般。

　　另一邊，他的對面。

　　葉凡聽見張啟靈喊自己的名字，立刻應了一句：

　　“小哥！我在！”

　　他着急地往前面走了兩步，身上的皿流出來，滴在地上。

　　張啟靈的視線落在葉凡腳下的皿印上面，所有的注意力便都在這串皿印上面。

　　他還是能夠聽到葉凡的回應。

　　但是配合上現在葉凡的狀态，葉凡的這句話隻讓他更想早點接近葉凡了。

　　張啟靈握着驚蟄振臂一揮，一道亮眼的藍光落下來，把前面正在阻撓他的力量斬碎。

　　如果是正常的情況，或者是葉凡在不知道張啟靈會一次次被終極召回之前。

　　他的第一選擇一定是讓張啟靈先離開這裡。

　　等到時間到了，他自然會離開這裡，去現實的世界跟他們彙合。

　　但是，現在葉凡就算用一個普通人的視角，都能夠感覺到張啟靈的狀态已經岌岌可危了。

　　隻見，他上半身的那層布料已經被完全燒成了灰燼。

　　不，應該說是被燒成了虛無的狀态。

　　連灰塵都沒有剩下。

　　而張啟靈身上的窮奇紋身此時熊熊燃燒着，幾乎就像是随時都會從他的身上活過來的架勢一般。

　　最令葉凡觸目驚心的是。

　　在張啟靈的兇口上，正有放射狀的藍紫色的光線綻放開。

　　看起來，不像隻是爬在張啟靈的兇口表面的光線。

　　而更像是在他體内的能量已經不願意拘于這個人類的身體裡面。

　　現在想要直接割裂這副軀體，炸裂開一般！

　　葉凡的眉心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握緊了拳頭，知道不能像是之前對待白蛇一樣來應付這個狀态之下的張啟靈。

　　但是，以現在這幅凡人之軀，他根本對現在這個狀态的張啟靈無可奈何！

　　“葉凡……”

　　“回來……”

　　張啟靈喃喃着重複這兩句話，揮着驚蟄往前走着。

　　而葉凡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了。

　　他必須想辦法帶現在的張啟靈出去。

　　葉凡将視線落在了張啟靈身上那層正在溫柔地包裹着他的紅金色的光線。

　　“這是，曾經的屠龍族長留下來的嗎？”

　　自言自語地喃喃完這句話，葉凡的視線都變得溫柔起來了。

　　他笑了笑，又說道：

　　“但是這種時候，這麼溫柔可不行啊。”

　　說着，葉凡迎着正在暴走狀态的張啟靈走了過去。

　　天意的聲音從這個空間内響了起來：

　　【宿主，你想要做什麼？】

　　葉凡有些好奇，現在天意的生意到底是在這個空間内的，還是隻在他的腦海裡面的。

　　平時在現實的世界，葉凡可以非常清楚地判斷，天意的聲音就是在他的腦海裡面的。

　　但是現在，葉凡還是感覺天意如果是個人的話，那就是面無表情地飛在天上的。

　　葉凡有些好奇現在張啟靈會不會聽見天意的聲音。

　　不過葉凡也清楚，現在張啟靈的這個狀态，恐怕連好好聽他的話都很困難。

　　他捂着自己的傷口，朝着正在暴走的張啟靈的方向，堅定不移地走了過去。

　　一邊回答着天意的問題：

　　“天意，我覺得我已經在這裡恢複得差不多了。”

　　“是不是隻要離開這裡就差不多了？”

　　天意回答道：

　　【原理上，應該是這樣。】

　　【但是宿主奇門的反噬時間還沒有到，原理上，反噬時間到了，宿主會自行離開這裡。】

　　葉凡聞言，笑了笑，說道：

　　“好了好了，也該有個盡頭了。”

　　“我身上的這些傷不都讓這個奇門的反噬給找回來了嗎？”

　　“還要什麼自行車啊？”

　　“奇門也要懂得知足，畢竟它現在也就隻能在我跟老清的身上找找存在感了吧？”

　　葉凡不知道自己這麼說，這個奇門的反噬到底能不能通過自己高端的思維方式理解了。

　　“有帳先記着也行，隻要我不死，以後有的是時間算賬。”

　　“你看看人家小花，作為一個優質債主，是怎麼對待自己的負債人的。”

　　“同樣是債主，同樣是我跟黑眼鏡共同的債主。”

　　“我由衷的希望奇門反噬這個東西能夠卷起來。”

　　天意：【……】

　　它剛才想要表達的，不，它從最開始想要表達的，是它的宿主說的這樣嗎？

　　正在天意作為一個高端科技，PU狂燒的時候。

　　葉凡已經非常堅定地走到了離現在的張啟靈更近的地方。

　　“有帳，可以算。”

　　“但是現在，我要帶他離開了。”

　　張啟靈在葉凡走近的一刻，正劈開前面的阻礙的動作一頓。

　　葉凡感到了一陣非常淩厲的風擦着他的耳邊飛了過去。

　　“葉凡……”

　　張啟靈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影子。

　　這個影子跟那個不停地重複着“屠龍守龍在一起，遲早有一天會害死對方”的聲音的“葉凡”重合在一起，又迅速分開。

　　他身上的藍紫色光線，此時就像是一身正在被消磨飛散的铠甲一般，從他的身上慢慢散開脫落。

　　葉凡看着張啟靈，又看他手裡的驚蟄：

　　“小驚蟄，你是認識我，還是隻認識郁壘？”

　　“跟我一起把你悶爸爸帶回去。”

　　葉凡對着張啟靈停頓下來的握着驚蟄的手伸出了自己的手，又耐心地輕聲說道：

　　“也跟着你悶爸爸一起，把我帶回去。”

　　“你們是來救葉凡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