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重要的是不是死亡,而是作為誰死去
對面的諸葛清看着這個自己的操作,臉色已經變得非常難看。
作為諸葛清,他非常清楚對面的這個做着他明明知道的自我介紹的自己的話是什麼意思。
以前,諸葛清雖然繼承了碎鱗刀的七刀身份。
但是,他總是以術士的身份自居。
聽着流傳了幾百年的故事,看着自己家裡的長輩用一個已經死了幾百年的人的情懷來維系自己的歸宿感。
等待着一個可能根本就不會出現的族長。
在他看來,這些東西都是虛無的。
盡管他比自己所有的先輩都要幸運,真的等來了這麼一個小族長。
但是一直到現在,他更加認同的自己的身份,依舊是一個術士。
是現在除了這個年輕的小族長之外,這一輩的年輕人裡面最強的術士。
他擁有碎鱗刀,卻幾乎很少拿出來用。
因為他首先是這一輩的年輕人裡面最強的術士。
其次才是七分之一的七刀。
但是對面的這個自己,他好像已經将這個身份的先後順序調換了過來。
他在告訴自己,他首先是歸順于族長的七分之一的七刀,其次,才是一個術士。
這不管是對他的實力上的打擊。
更是對他對自我認知上的一種完全的颠覆。
而且最重要的是,對面的這個人好像正在驕傲的對他炫耀這件事情。
但是炫耀的又不僅僅是他現在已經認同了自己的七刀的身份,掌握了更厲害的奇門術法。
他此時此刻,正在給自己炫耀的是,他的心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這才是對他靈魂上的重重一擊。
與此同時,諸葛清用自己拼合在一起的碎鱗刀在自己的身前畫下一個圓弧。
手臂落下的時候,落下了十分淩厲的一道風。
“認識碎鱗刀吧。”
“這可是當年劉伯溫先生用來斬斷了龍脈的碎鱗刀,因為我們的剛愎自用,一直都沒有好好的表現機會。”
“今天,就用它來送你走吧。”
“我也很抱歉,你也是我必須殺死的目标。”
一邊說着,諸葛清迅速地握着自己拼裝起來的碎鱗刀往對面的自己身邊沖了過去。
對面的諸葛清迅速地從震撼當中回過了神來。
“巽字,飛沙!”
看着面前的沙子從地面上開始飛揚起來,諸葛清毫不停留。
他一手提刀,一手掐訣,也迅速地說道:
“艮字,千鈞。”
瞬間,剛才從地面上飛起來阻擋他的視線的沙子就像是被賦予了千斤的重量一般。
全部重重地又落回地上。
諸葛清面前的畫面再次變得清晰了起來。
而對面的諸葛清此時也不再打算躲避。
他也将自己的碎鱗刀從自己的袖子裡面釋放了出來。
他的碎鱗刀還是和之前一樣,刀片圍繞在他的周圍。
既是防具,又是攻擊武器。
很快,諸葛清便出現在了對面的自己面前。
三個刀片瞬間朝着他的方向飛了出來。
諸葛清側身躲過其中兩片,又揮刀擊飛一個。
對面的諸葛清也不甘示弱地将被諸葛清躲過和擊飛的刀片全部收回。
刀片還沒到他的眼前,諸葛清已經重重地将碎鱗刀落下。
對面的諸葛清揮手,将那落下來的碎鱗刀精準地擋住。
然而,拆分的刀片根本不是此時已經拼合在一起的碎鱗刀的對手。
諸葛清睜開眼睛笑了笑,手臂微微發力。
那幾片擋在對面的諸葛清面前的刀片就被彈飛出去。
眼見着碎鱗刀就要落在對面的諸葛清的脖子上面,一把飛镖突然将他的碎鱗刀彈開了一點距離。
碎鱗刀的方向偏了幾寸,并沒有落在諸葛清的脖子上面,而是劃過了他的肩膀。
在對面的諸葛清吸氣的同時,留下一道深刻的皿痕。
對面的諸葛清捂着自己的肩膀往後面踉跄了兩步。
諸葛清也暫時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兩個諸葛清都往飛釘飛出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個方向上面,站着兩個葉凡。
此時,一個葉凡拿着黑金古刀橫在自己的身前,當着另一個葉凡手裡的行者棍。
将飛刀飛出來救了對面的諸葛清的一面的葉凡,正是拿着黑金古刀的對面的葉凡。
而對面的葉凡也因為騰出了這一隻手來,終于在這邊的葉凡面前露出了破綻。
諸葛清挨了一刀的同時,他的肩膀同樣也挨了這邊的葉凡的一棍子。
這邊的葉凡立刻乘勝追擊道:
“既然你最了解我的實力,就該知道,跟我對峙的時候,禁止分心。”
但與此同時,對面的葉凡也靈活地躲了過去,并且對着諸葛清的方向喊道:
“老清!專心保護自己!”
“諸葛清!你敢再動一刀,我一定會殺了你!”
葉凡立刻朝他甩過一棍,也涼涼地說道:
“你敢。”
而對面的葉凡被這邊的葉凡甩了一棍,幾乎影響了對面所有人的狀态。
對面的張啟靈躲過了張啟靈的一擊,朝着他的方向叫了一聲:
“葉凡!”
赫連靖也在三個人的夾擊當中喊了一聲:
“甜美的!小葉子!”
對面的葉凡意識到這一點,立刻喊道:
“都别分心!我沒事!記住你們對面的人是誰!分心就是死!”
與此同時,對面的諸葛清也有些愣愣地看着屬于自己這邊的小族長一眼。
他甚至覺得現在的肩膀都沒有剛才那麼疼了。
而且,他好像有些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之前對面的這個自己所跟自己炫耀的歸宿感是什麼。
對面的人比自己先找到了這樣的歸宿感,自己這次會輸,會死。
對面的諸葛清擡頭看了一眼天空。
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自己的一些志向好像都并不是很重要了。
甚至是連接下來的死亡,都不是很重要了。
重要的是,怎麼死,他應該作為誰死去。
對面的諸葛清捂着手臂,對着對面的自己笑了笑,說道:
“我将來,會是你這個樣子嗎?”
諸葛清沒有立刻動手,也心平氣和地說道:
“我希望會比我更好。”
對面的諸葛清也笑了笑,他重新直起了腰來。
随後,他捂着傷口的手慢慢離開,卻并沒放下。
而是虛虛地停在半空。
“坎字,冰刺。”
他的手掌下,皿液凝結成一條一米來長的紅色冰刺。
碎鱗刀重新飛舞起來,朝着冰刺聚攏過去。
諸葛清的被吊着的手臂輕輕一甩,将那白色的繃帶甩開,握着紅色冰刃做刀柄的碎鱗刀,對諸葛清說道:
“重新介紹一下自己。”
“七刀,碎鱗刀傳人,諸葛清。”
“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