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老婆。”霍君譽安慰她,也是在寬慰自己,“我們好好照顧沅沅,她會一直待在我們身邊的。”
其實他的心裡也在害怕。
以前他從不相信這些,但自從有了女兒,一句詛咒也會變成他心頭一根毒刺,讓他不得安甯。
在山區的幾天裡,甯檬很不痛快。
她一路上跟着霍靖南和裴念,然而下火車的時候,霍靖南好像完全忘了她這個人。到了山裡乘坐大巴,她沒有零錢,霍靖南幫她買了票,可對她的态度就好像根本不認識她,隻是好心幫一個陌生人買票罷了。
甯檬主動跟他講話,他全然不理睬,卻對裴念呵護備至。
這一路上除了吃一嘴狗糧,甯檬什麼也沒撈到。
進了山區,她每天都特意出現在他倆經過的地方,也去了那個學校,還自告奮勇用自己的相機給孩子們拍照。
但活靖南依然對她不冷不熱。
他的眼中隻有裴念。
偏偏山區信号又不好,甯檬想找個人發牢騷都找不到。再加上生活條件差,讓她極度不适應。
*
霍靖南和裴念住在當地唯一的一家民宿裡。老闆是個和藹可親的大叔,并非本地人,卻被這裡的風光吸引,開民宿完全是為愛發電。
這間民宿一年到頭也來不了幾個人,可大叔每天都把這裡打掃的幹幹淨淨。這回一下子來了三個大活人,把他高興壞了。
他時不時就泡壺好茶端到院子裡,跟霍靖南和裴念聊天。
熟了之後他笑呵呵的問道:“你倆是一對我看得出來,可那個姑娘是……”
“哦,”霍靖南搪塞道,“那是我們鄰居家的女兒。”
“但我感覺她是追着你來的嘛!”
霍靖南瞪大眼睛,給大叔一個勁兒使眼色,又偷偷看向裴念。
裴念抿唇輕笑,不聲不響品着茶。
“哦,我知道了。”大叔狡黠一笑,“應該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對吧?”
“呃……”霍靖南尴尬,用杯子擋住臉。
“不過不管怎麼說,她一個女孩子天天在山裡晃确實不怎麼安全。就山那頭……看見沒有?那邊那個村子,老光棍多着哩!可别讓人把她搶了去當媳婦!”
“不會的!”霍靖南笑笑,“她膽子小,不敢走那麼遠。”
裴念看向山那頭,明亮的眼睛蒙上一層陰霾。
霍靖南感到她神色不對,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問道:“怎麼了?”
裴念沉默許久,“你知道那個村子嗎?”
“知道啊。”霍靖南說,“之前我在這裡執行任務的時候,也去過那個村莊。看起來這座山挺近的,但要翻過這座山到那個村子,還是有很長一段距離。”
“你知道那裡的人嗎?”裴念握緊茶杯,忽然有些冷。
“嗯。”霍靖南點點頭,“我知道那個村子更窮更落後,男人都很懶,唯一的愛好就是喝酒,喝完酒就打女人……”
說到這他戛然而止,猛地反應過來。
以前裴念跟他說過,她小時候寄養在山村裡一戶人家,那家的男主人喝完酒就發酒瘋,每到這時她總會遭遇無妄之災……
“念念!”霍靖南把她擁在懷中,輕輕撫摸她後背。
裴念深吸一口氣,停頓片刻,像是終于鼓足勇氣說:“我就是在那裡長大的。”
霍靖南怔了怔,把她擁的更緊。
大叔嘿嘿笑了兩下,說再去拿點熱水,就很識趣的走開了。
山裡的風已經有了些許寒意,這種蕭瑟的場景,似乎又觸發了裴念記憶深處裡那些不太好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