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霍知行點點頭,徑直走進書房。
霍文淵剛喝完清炖燕窩,傭人一見霍知行進來紛紛退了出去。
書房裡茶香萦繞,霍文淵坐在太師椅上擺弄茶具,滿頭銀發,一身黑色綢緞唐裝,眼角的皺紋給他平添幾分嚴厲。
他身邊依然是那根龍頭拐杖。
霍知行站在他對面。
他與生俱來的壓迫感和強大的氣場,與霍文淵一脈相承。
“回來了?”霍文淵面無表情,擡眼看看他。
“是,爺爺。”
霍文淵頓了頓,并沒跟他繞彎子,而是直接扔出一張聲明,蒼老的聲音透着寒凜氣勢。
“我需要你的解釋。”
霍知行眸色一沉。
霍文淵直起身,眼中像是藏了兩把寒刀,一字一頓問,“姜燦,是誰?”
霍知行眸色深沉,寬闊的脊背微微一僵,沉默不語。
空氣好似結了冰,霍文淵的眼睛緊緊盯住他。
他加重語氣又問一遍,“姜燦,是誰?”
“是我的妻子。”
霍文淵猛一擡手!
桌上茶具乒的一聲,碎成一地狼藉!
霍知行緊握拳頭,手背上青筋暴突出來。
霍文淵厲聲質問:“你什麼時候結的婚,什麼時候有的這個女人?”
“如果這次我沒攔下這份聲明,你是不是真打算把霍家的半壁江山拱手送人了!”
管家傭人都在門外,聽到裡面的動靜連大氣也不敢出。
就連方寒都怔住了。
霍文淵處事向來冷靜自持,極少有這樣大動肝火的時候。
而今天裡面的祖孫倆仿佛兩頭對峙的雄獅,别說靠近,光是聽這聲音就讓人不寒而栗。
“你名下的資産,股權,基金,包括海外房産和現金,你都要分給那個女人一半?”
“知行,”霍文淵冷冷道,“你究竟怎麼想的!”
霍知行舔舔嘴唇,目光清冷而堅定,“不是一半……是全部。”
“你說什麼?”
“現在聲明上寫了一半,是因為她還沒有真正成為我的妻子。将來她做了我真正的妻子,我的一切都是她的。”
霍文淵眸光泛着涼意,看了他半晌,眉心緊蹙。
“這麼說,你們還沒結婚?”
霍知行咬了咬牙。
霍文淵長舒一口氣。
他知道飛機失事之後霍知行一直在江州養傷,或許他跟那個女人就是這段時間認識的。
人一旦受了傷,也就是意志最薄弱的時候,最容易被人趁虛而入。
“沒結婚最好。”霍文淵淡淡說,“這種女人不可靠,她是沖着你的身份地位才接近你,你最好保持清醒,别中了她的圈套!”
“爺爺,”霍知行聲音低沉,“她并不知道我是誰。”
“那就更好了!”
霍文淵手背在身後,緩緩踱步到落地窗前。
“趁現在跟她一拍兩散,你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如果這個姜燦非得賴着你,大不了給她一些補償。讓她開個價!”
“爺爺!”
霍知行攥了攥拳頭,指甲深深摳進肉裡。
他看着霍文淵的眼睛,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這次我回來就是想跟您坦白的,我不會跟燦燦分開。這輩子我隻要她!”
“霍知行!”霍文淵怒從中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爺爺,我很清醒。”
“你……”
霍文淵猛然擡手,手卻頓在半空中顫了顫,最終還是沒有落下。
這就是他一手帶大的孫子,引以為傲的繼承人。
此刻卻為一個女人失去理智!
“知行,”他顫抖着聲音,“你真要讓我失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