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敏王後沒有說話,神色黯然。
她隻是讓赫雅去找人,卻并沒告訴她,那根本不是桑晴的親生父母。
有一天她路過西邊宮殿,心皿來潮想進去看看,無意間看到桑晴穿着赫林月的白色衣裙,笑容如花朵一樣絢爛……
那個場景讓她心頭狠狠震顫。
她往後退了幾步,差點掉進水池,躲開水池又咚地一聲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倒吸着涼氣。
剛剛那一瞬,她以為看到了年輕時的赫林月……
她不肯相信,她當年扔進貧民窟的小嬰兒會以這種方式回來,但疑心生暗鬼,輾轉反側兩夜未眠之後,她讓西邊宮殿的眼線弄來桑晴與赫林月的化驗樣本。
dna的檢測結果,如同一個晴天霹靂在她頭頂炸響……
嘉敏深吸一口氣,努力克制自己顫抖的雙手,轉身看向赫雅,聲音低沉而嚴肅,“安排那兩人來南洋了嗎?”
“都安排好了!”赫雅笑道,“嬸嬸您真是神通廣大,連這種人都能找到!據說他們也是偷渡客,而且在那小賤人十歲的時候就抛棄她了呢。”
“都以為偷渡客行蹤不定,但其實隻要用點心思,這種人非常好找。”嘉敏低聲說,“一個吸毒,一個做皮肉生意,圈子就那麼大,他們也跑不遠!”
“是,嬸嬸說的對!”
“讓他們盡快過來。”嘉敏輕輕閉上眼睛,仿佛自言自語,“過來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林月,别怪我。她在心裡默念。
我不能讓你的女兒,毀掉赫衍的王位!
……
桑晴百無聊賴的坐在宮殿門口台階上,看向身旁那塊青石闆。
青石闆是她的日曆,來這裡多少天,就劃了多少條線。
今天剛好是第十條。
她已經與世隔絕,十天了。
十天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不過她沒像剛剛來到這的時候那樣抗拒了。
或許是因為赫林月吧。
潛意識裡,她在貪戀赫林月的溫暖。
這幾天她一直跟赫林月睡同一張床。
這邊宮殿裡那些侍女不用心,宮殿裡常有蚊蟲,桑晴倒是不害怕,隻是可憐了赫林月,時常被蟲子叮咬,一咬就鼓起一個大包,十分駭人。
然而有一天半夜,桑晴翻了個身迷迷糊糊醒過來,隐約看見有人坐在床沿。她吓了一跳,差點叫出聲,再定睛一看,坐在那的是赫林月。
赫林月手裡拿着一把蒲扇,奮力的幫她趕蚊子。
可她自己臉上的包還消下去。
桑晴心頭一緊,忽然有種想流淚的沖動。
怪不得她這幾天睡的很安穩,怪不得蚊子隻叮赫林月不叮她……她還以為真跟有些帖子裡說的那樣,蚊子叮人,是沖着皿型去的。
她還暗自慶幸,自己皿型不是蚊子喜歡的。
原來……
不是蚊子不叮她,而是有人幫她趕走了那群吸皿蟲。
“你,醒啦?”
黑暗中的赫林月停下動作,呆呆的看着她,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低頭認錯。
“我,我是不是太大聲,吵得你不能睡?”
“蚊子,有蚊子……”
“我怕你癢……”
桑晴咬住嘴唇,淚水再也忍不住了,一頭撲進赫林月的懷中。
小時候住在地下室裡,她被虱子跳蚤咬的哇哇大哭,可她那媽媽卻嫌她麻煩,擡起一腳就将她踹到牆根。
赫林月輕輕拍她後背,嘴裡發出哄小孩的嗚嗚聲,又笑了笑。
“不哭,不怕。”
“嗯……”桑晴哽咽,擡眼看她,猶豫了一會兒輕聲問,“我,能不能叫你一聲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