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母親為了給哥哥治病而讓她去陪林兆江,她也沒說一個不字。
現在想想,真的太荒謬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愛自己孩子的母親……
“媽,”宋晚強撐着自己,“你不能不講道理吧?我哥是碰了不該碰的東西,他必須去戒毒所!必須受到懲罰!這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再說,當年是他把我的行蹤告訴林娜,是他害得我……”
“不就是那個孩子嘛!”陳莉發瘋一樣大吼大叫,“一個沒出生的小毛孩子,有你哥哥重要?”
宋晚瞬間歇斯底裡:“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那是我的孩子!”
“我不光流了産,我還丢了半條命!媽,你能不能公平一點?!”
她的樣子把陳莉吓到了,陳莉呆呆看了她半晌,态度軟了下來。
“是……這事是你哥做的不對,那我也訓過他了嘛!你還非得斤斤計較一輩子?”陳莉撇撇嘴,“換個角度想想,我還覺得是你哥幫了你!你跟林兆江沒名沒份的,說難聽了,你就是他的一個玩物……你生他的孩子,怎麼養?還不被人戳脊梁骨啊?要我說,那個孩子沒了也好……”
“你住口――”
宋晚忍無可忍,頓時失去理智般将手中的玻璃杯摔在地上,碎片崩的到處都是。
陳莉震驚的看着她,眼前的女兒再也不是那個逆來順受的小白兔,那雙通紅的眼睛,像是要把她這個媽殺了一樣。
“你……你簡直不是人!”宋晚聲音顫抖,眼淚嘩嘩落下來,“你不配做一個母親!”
陳莉很意外,宋晚竟然跟她說這樣的話。
其實每個人都有不可觸碰的禁區。
而陳莉最大的錯,就是從來不顧宋晚的情緒,肆意觸碰她不可觸碰的傷。
她忘了,俗話說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陳莉咽不下這口氣,隻怔愣了幾秒鐘,等她反應過來之後,她的憤怒遠遠大于震驚。
“你這死丫頭!”她擡高聲調,尖叫着,“現在敢跟我大呼小叫摔東西了?我……”
她左右看看,也拿起桌上一隻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接着還嫌不過瘾,又舉起花瓶朝宋晚砸過去!
宋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跌進了絕望的深淵,渾身都是冰冷的。
就在陳莉把那隻花瓶扔出去的一刹那,病房門打開,一個身影閃過,将宋晚護在身後。
“小心!”
宋晚恍惚了一下,那人的白襯衫上,有一股陽光的味道。
花瓶應聲落地,乒的一聲摔了個四分五裂。
“你沒事吧?”賀念珲替宋晚擋住崩起來的碎片,不可思議的看向陳莉,“阿姨,您這是……”
陳莉愣愣的看着他。
而這一幕,恰好也被趕來的林兆江撞個正着。
他站在門口,看見宋晚驚慌失措的小臉,也看到那個男生緊緊把她護住。
他心裡别扭了一下,随即走過去,擋在宋晚身前,目光冰冷的看向陳莉。
“宋太太是哪裡不舒服,要跑到這家私人醫院治療?”
林兆江一進門,屋裡一點雜亂的動靜都沒有了。他氣場如此強大,以至于張揚跋扈的陳莉在他面前瞬間慫了,隻能小心翼翼陪着笑臉。
“我……我心髒不太舒服。”
林兆江眉心微蹙,看了一眼旁邊的宋晚,不動聲色的摟住她肩膀,将她從賀念珲那邊拽過來,又輕輕撫摸她後背。
宋晚身子顫抖,下意識的抓住林兆江衣服袖子,整個人瑟縮在他懷裡。
林兆江面對她時總是溫柔的,當擡眼環顧他人的一瞬間,他又變回兇狠的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