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燦緊緊抱住他,眼淚控制不住的湧出來。
霍知行幫她擦掉淚珠,低聲笑道:“這就感動了?”
“嗯……”
“真是個小傻瓜!”霍知行揉揉她的發。
晚霞染紅了天空,倦鳥也要歸巢,暮色很快就要降臨。
而霍知行握着她的手,鄭重說出心底醞釀已久的一個想法:
“燦燦,我們在這裡舉行婚禮好不好?”
“什麼?”姜燦一怔。
“我說,兒子都已經三個多月了,可我還欠着你一個婚禮!”他笑道,“就在南洋給你補上,好嗎?”
……
赫晉在那個咖啡館一直坐到天黑。
清場的時間到了,老闆也從外面趕了回來,本打算晚上繼續營業,可一看到門口依然有皇家侍衛把守,便不敢再往裡走了。
赫晉呆呆的望着霍知行坐過的位子,輕輕笑起來。
小時候的他安靜乖巧,長得又白又漂亮,若放在民間絕對是個讨人喜歡的孩子。
但放在皇室,他顯得格格不入。
就因為他像個女孩子,讓老親王很是惱火,認為他是整個皇族的羞恥,赫氏一族從來沒出現過他這樣的怪物!
上中學的時候他來到大洋彼岸,卻依然沒能逃過父親的監控。老親王沒經過他同意就給他報了名去學拳擊,還讓人專門盯着他,如果他不去,就切斷他所有的生活來源。
赫晉隻能硬着頭皮去做這件“能增強他男子氣概”的事。
每天無休無止的高強度訓練對他來說是一場噩夢。
然而霍知行,是這場噩夢裡唯一的溫暖。
……
赫晉喝了一口咖啡,那些羞辱嘲諷的話,又在耳邊變得異常清晰起來――
“打死他!”
“死娘娘腔,你有什麼臉跟我們站在一個拳台上?”
“聽說你還是個皇室成員?我就打你了,怎麼樣?你他媽還手啊!”
“抱歉,我們m國可沒有皇室啊!哈哈哈……打死他打死他!”
赫晉心頭一顫,恍惚間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拳台,四周都是鐵網,鮮皿四濺。拳台上那幾個黑人白人像野獸一樣興奮,他們圍着的那個少年,已經被打的爬不起來了。
少年又嘔出了一口皿,憑着最後一絲求生意志爬到鐵網邊,想找到出口。
那些人猙獰的笑着,像貓耍老鼠一樣看着他做垂死掙紮。
少年絕望了,臉上皿水混着淚水,每一口呼吸都像針紮進肺裡那麼疼。
他感受到那些捶在他身上的拳頭,他已經疼的麻木,感覺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就在他閉上眼睛準備等死的那一刻,有個凜冽的聲音闖進他的世界:
“你們是想在這裡鬧出人命,然後等着校方給你們家長寄退學通知書、再等着法院給你們寄傳票嗎?!”
那個聲音像一道光穿透赫晉生命裡的陰霾。
他不記得那幾個黑人白人是怎麼被打的跪地求饒,又是以怎樣卑微的姿态在他面前道歉的。
他隻記得那是從小到大唯一被人保護的一次。
那個如太陽神一般從天而降的勇士,給了他希望和溫暖。
“你還好吧?”赫晉被他扶起來,“我叫霍知行,是拳擊隊的隊長。”
“霍知行……”
他呆呆的看着這張棱角分明的臉,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
“殿下?殿下您怎麼了?”
赫晉猛然睜開雙眼,脊背一陣涼意。
他望着眼前的空咖啡杯,嘴角一抹苦笑。
喝了這麼多咖啡,怎麼也能睡着呢?還做了那樣一個夢……
赫晉正準備起身離開,随從忽然碰了碰他,眼睛盯着門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