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燦緊緊閉上眼睛,淚如雨下。
現在她總算明白,為什麼他身上總有一種超乎常人的氣場,為什麼每次她遇到的困難總能迎刃而解,為什麼他對錢從來不在乎,為什麼他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他本來就是霍家的太子爺,整個世界都被他踩在腳下,他有什麼好怕的?
姜燦苦笑,她以前還說他傻。
其實她才是那個被他耍的團團轉的傻子!
“燦燦……”
“請你出去。”
姜燦用被子蒙住頭,細弱的聲音透過那個小縫隙傳出來,霍知行看到她淩亂的發,她微微發抖的小身子。
他想拍拍她的後背,還像從前一樣把她抱在懷裡。
可現在他做不到了。
他默默起身走出病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直沒有離開。
……
幾天後姜燦出院,再回到他們那間小小的出租屋時,忽然停在門口,不敢走進去。
林雨晴看出她的心思,輕聲問道:“要不然你先住我家?”
姜燦看了看她,輕輕搖頭。
這些天已經麻煩她夠多了。
況且這個坎兒除了她自己,沒人能幫她跨過去。
姜燦拿出鑰匙開門,彎身換拖鞋的時候看到鞋櫃裡還有霍知行的皮鞋,她心頭狠狠一顫。
家裡的一切還是原貌。
陽台上有他訓練用的沙袋和拳擊手套,洗手間的髒衣籃裡有他換下的襯衫,沙發靠背上搭着他平時穿的家居服。
洗手池上邊的架子上,兩人的牙刷還像以前一樣頭靠頭的擺着,像兩人擁抱接吻的樣子。
姜燦鼻尖一酸,眼眶濕潤了。
走進卧室,床上鋪着她剛換沒多久的床單。鸢尾花的圖案是他跟她一起選的。
她曾經很鄭重的告訴他,鸢尾花的花語是滿滿的愛意和幸福。
可她竟然不知道鸢尾花還有一個隐藏的花語,是絕望的愛。
環顧四周,一切都沒變,可一切又都變了。
“燦燦,”林雨晴扶着她肩膀,“你先休息會兒,晚上想吃點什麼?我這就出去買!”
姜燦垂着眼皮坐在床邊,一言不發。
林雨晴很擔心,從住院開始她就是這種狀态,不愛說話,甚至不敢跟人對視。白天是無盡的沉默,晚上經常在噩夢中驚醒。
林雨晴蹲在她面前,有些着急。
姜燦遇到危險之後,她在急救室門口發了一通脾氣。可對她來說脾氣發完就等于事情翻篇了,日子還得過下去。
冷靜下來想想,姜燦愛那個男人愛的那麼深,分手對她的傷害可想而知。
況且霍知行除了隐瞞了身份,似乎也沒那麼罪無可赦。
這時她手機震動一下,是陸離山的消息,說他跟霍知行已經到樓下了。
林雨晴悄悄從窗戶瞟了一眼。
還真是,兩個大男人站在那,顯得有些拘謹,像犯了錯似的連單元門都不敢進。
但奇怪的是陸離山今天挺有排場,身後跟了不少小弟,一個個戴着大黑墨鏡神情嚴肅,小區裡來來回回路過的人都好奇的多看一眼。
林雨晴撇撇嘴,感到好笑。
難不成霍知行慫成這樣,連進自己家門都得找這麼些人壯膽?
“燦燦,你先睡會兒吧。”林雨晴輕聲道,“我下樓一趟買些東西。”
姜燦點點頭,躺進被子裡,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
林雨晴小心翼翼關上門,下了樓,雙手環抱兇前走近兩個男人。
“顧……”她咬咬嘴唇,改口道,“霍先生,燦燦剛睡下,你要是這會兒回去,動作輕點。她身上的傷雖然在恢複,但心口的傷要想恢複起來,恐怕還得有很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