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進部隊的時候,是分在炊事班的。煎炸烹煮這些可都是基本功!”
裴念呆呆的看着他,他一靠近,她就聞到他身上的油煙味兒。
不知道是誰說的,男人做飯的時候比抽煙的時候更可愛。
她這下明白了。
這樣一個帶着煙火氣的男人,哪個女人不想跟他共度一生呢?
況且他這雙手,是拿狙擊槍的……
裴念的臉悄悄紅起來,但心裡那點小小漣漪就像衣服上的褶皺,剛一出現,就被她用滾燙的熨鬥給熨平了。
這天傍晚,霍靖南又做好了飯,把院子裡發呆的她叫了回來。
裴念的腿腳還不是很靈便,這段時間出門進門,都是霍靖南把她背在身上的。
今天他照樣把她背回屋子裡,小心翼翼放在座位上。
“我做了炸藕盒。”霍靖南笑笑,“是村頭那位大嬸兒送來的新鮮蓮藕!你嘗嘗看。”
裴念微微抿唇。
霍靖南本就是個性格開朗的人,這段時間住在村裡,他平時除了照顧她,還時而幫村民幹點活兒,一來二去,這裡的伯伯嬸嬸們都特别喜歡他。
裴念記得有一天,那位村頭大嬸兒好像要把自己閨女介紹給他……
她心裡忽然有些别扭,那種感覺像塞了一顆酸梅子。她嘗了一口那藕盒,并沒嘗到什麼新鮮蓮藕清香,反倒滿嘴醋味兒。
她猛地放下筷子,盯住霍靖南。
霍靖南被她這麼一盯,剛夾起來的藕盒啪嗒一聲掉進盤子裡,瞪着一雙眼睛也看向她。
“怎……怎麼了?”
裴念看他半晌,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太酸了,不好吃。”
霍靖南很實誠的看了看,沒心沒肺笑出聲來:“我這碟醋是給你吃餃子用的!誰讓你蘸藕盒了?哈哈哈……”
他擡眼對上裴念的眸光,瞬間收住笑聲。
裴念低頭一看……自己确實抽風了,好好的藕盒幹嘛往醋碟子裡放!
“那個……要不你嘗嘗别的。”霍靖南讨好的把餃子推到她跟前,又笑着說:“本來想給你做個蟹黃燒賣吃的,可螃蟹這種東西是大寒,你身上傷還沒好,盡量别吃海鮮……等你以後好了,我一定做給你吃哈!”
裴念瞥他一眼,又看看那盤餃子。
她記得霍靖南不會調餃子餡兒的。
但村頭那位大嬸兒會!大嬸兒的閨女,更會!
于是她心裡那微弱的酸梅子味兒,開始一點點的發酵……
霍靖南被她這張冷臉弄的不知所措,難道這一桌子飯菜就沒有一樣合她胃口?
想着,他放下筷子,老老實實坐在那,一動也不動。
“裴……裴念。”他嘿嘿一笑,準備先轉移一下話題,“對了,咱們還是說說你受傷的事吧……你為什麼那麼确定,就是程素月找人幹的?”
裴念面無表情,“她最有嫌疑。”
“就因為她曾經窺視過阿山叔的書房?”
“是。”裴念淡淡回答,“而且她覺得我不正常。認為别人不正常的人,她自己肯定也有不正常的地方!”
“這……”霍靖南哭笑不得。
這個邏輯還是第一次聽,聽上去好像有點道理。
“不過,裴念,恕我直言。”他說,“我在部隊裡,沒有學過你這種邏輯。通常我們會認為,當所有人都覺得一個人不正常的時候,那個人才是不正常的。”
“但你嘛,完全不屬于這種情況。因為在我們大家眼中,你和程素月都不太正常。”
“哦?”裴念眉毛一揚,“你這是在給我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