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至于臉上那道刀疤,在丁世坤的治療下,如今隻剩下一點淺淡的痕迹,淺的幾乎像是一條胎記。
“聽說裴時瑾救你受傷,所以過來看戲。”裴項翡收回煙,漫不經心的開口。
沈嘉檸嗤笑出聲:“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厭。”
“知道這段時間我去哪了麼?”裴項翡也不惱,直視着遠處淡淡的發問。
“不感興趣。”沈嘉檸沒有什麼閑聊的心情,尤其是面對這個讓自己和裴時瑾分手的作俑者之一。
當然,她知道,最該怪的還是宋家。
“當年我爸為了救裴時瑾死了,可他卻把我扔在裴家不管,這也就罷了,甚至在回來後,他還扶持裴向珏。”裴項翡自嘲的開口。
沈嘉檸轉頭看向他,緩緩道:“于他而言,你和裴向珏同樣都是他五叔的兒子。”
裴項翡嗤笑出聲:“是啊,可你又怎麼知道,他不是為了自己?”
沈嘉檸擰起眉心,沒做聲。
裴項翡則是道:“扶持兩個互相敵對的人,看着他們鬥的你死我活,他既做了好人,又或了利,最後當兩人鬥的不可開交的時候,他再出手平息事态,多好的心機和手段。”
沈嘉檸對此不置可否,隻是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挑撥我對他的感情麼?生在裴家那樣的環境,他自有諸多無奈。”
“你又怎麼知道,你所謂的抛棄,他其實也身不由己。說來說去,他也不過是個比你大幾歲的孩子,自小天資卓越,吸引了裴家所有的火力,當年潛出裴家,也是受人追殺,沒有選擇。”沈嘉檸淡聲開口。
雖然她不想和裴項翡聊太多,但不介意替裴時瑾解釋。
畢竟裴項翡這個人固然不怎麼正常,可她總歸希望他對裴時瑾能少一些恨意,多幾分善念。
“他回到裴家後主持事務,卻調走了本該保護我的人,你知道那天我有多絕望麼?”裴項翡輕聲開口,仿佛在說一件和他無關的事,連神情也沒有多大的變化。
裴項翡陷入回憶,那天,裴老爺子壽宴,卻是他的噩夢。
因着經常被抽皿給裴向珏,他身體很差,再加上性格孤僻,他并未參加。
項陽是裴時瑾放在他身邊的人,他并不待見他,甚至時常以折磨和捉弄他為樂。
偏偏那日,老爺子的壽宴上出了事故,人手緊缺,裴時瑾抽調了家裡的人手,連同那幾個裴家雇給他的保镖,隻剩下項陽陪在他身邊。
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可偏偏事情就是那麼湊巧。
幾個酒醉的富二代在裴家老宅的後院穿行,不知怎麼就找到了他那裡。
都是些衣冠禽獸、酒後更是暴露出人類最惡的一面。
裴項翡神色寡淡,幾個年輕人打着賭,騎在他身上,一面撕扯着他的衣服,一面興奮的叫嚷着。
他挨了不少打,沒人知道,那一刻,裴這個姓氏竟也沒有半點作用。
他在裴家是個多餘存在的蝼蟻,在旁人眼中更是個稀罕有趣的玩物。
連帶着項陽,也沒能逃過,甚至所遭受遠比他更慘。
項陽的樣貌同樣不錯,是那種笑起來有兩個酒窩的陽光少年。
裴項翡沒想到的是,他捉弄和折磨了項陽那麼久,眼見着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變少,可關鍵時刻,他卻仍舊沒有半點猶豫的護在自己身前。
他對人永遠都有着最惡的揣測,大抵是生性如此。
是以,所有的善意都遠不及項陽為了護住他,在他面前被那幾個男人強暴、扯碎來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