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歇下來的酸脹之感,又一次襲來,卷着絲絲酥麻蝕骨,沈娴呼吸不穩,軟軟地瞪着蘇折。蘇折往裡面沉了沉,她吸了口氣,咬牙道:“你這是……縱欲過度……”
“你的度和我的度不同,可能有些不同。”
蘇折也沒多動,隻這樣把她擁着抱着,道:“能讓我這樣多感受一下你,便好。”
可是沈娴漸漸适應後,雙眼染上迷離之色,臉上浮上絲絲紅暈,即使蘇折沒動,她用力收緊,也不自禁感到陣陣快意。
她縮絞得蘇折越來越硬燙,到後來果真一上午沒能下得了床。
奇怪的是,白天沒出房門,也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蘇羨早上很早就起了,在下人的幫助下,他洗了臉,自己吃了早飯。随後就在蘇折的書房裡,練字。
書房裡蘇折的那些書本字畫,他尚還不是很懂,但想看什麼就可以翻出來看,自己不受限制,也很自由。
蘇羨自己不去打擾沈娴和蘇折,也不準其他人去打擾,道:“我娘在宮裡的時候辛苦,晚上很晚才能睡覺。今天讓她多睡一睡。”
他可能不知道,他娘昨晚也很晚才睡。
蘇羨一個人用午飯的時候,就與管家說:“伯伯,拿些飯菜溫着,等他們起床了再吃。”
管家越發憐愛這個孩子,笑道:“小公子快吃吧,皇上和大人的飯菜,我留着呢。”
下午沈娴再沐浴了一次,穿好衣裙,扶着腰出房門。
蘇折在房間裡換下床單,重新鋪床。
蘇羨吃飽了飯,坐在院子裡曬太陽。彼時秋高氣爽,清風舒暢。
蘇羨見狀問:“娘,你的腰怎麼了?”
沈娴:“……睡折了。”
蘇羨眯了眯眼,神情與他爹極似,兀自道了一句:“爹的床又沒有太和宮的龍床寬大,要怎麼睡才能把腰睡折。娘睡覺不規矩,爹也沒好好管着麼。”
沈娴抽搐着嘴角:“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嘴。”
用過了午飯後,沈娴還是很倦,就躺在院裡的躺椅上休息。蘇折在院裡教蘇羨讀書。沈娴眯着眼,聽着父子倆的聲音,惬意得直想打瞌睡。
黃昏時,陽光呈金绯色,靜靜地灑滿了這院落。
度過了這一天後,沈娴回到宮裡,又要繼續開始忙碌。
大臣們絕口不提沈娴和蘇折的事,隻旁敲側擊,上奏皇子理應放在宮裡好生教養,而不是帶出宮去縱情玩樂。
沈娴思忖道:“要不,讓大學士重新進宮來教大皇子學業?”
大臣連忙道:“不可不可!大學士不是身體不好麼,還是在家休養為妥。”
很快,夜梁的使臣便入京了。沈娴不得不做好準備,迎接這最後對蘇折不利的局面。
夜徇同沈娴一起出入迎接夜梁使臣。使臣見六皇子在大楚安順,也就放了放心。
使臣當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向大楚女君禀明了來意。
道是當年與夜梁簽訂的契約,待大楚内亂安定以後,割讓兩座城池與夜梁。
百官嘩然。他們絲毫不知,大楚何時與夜梁還有過這樣的契約。
契約是當初沈娴和蘇折一同入夜梁與夜梁皇談判時所簽下的。蘇折向夜梁皇允諾,待大楚平定以後,再割讓兩城,白紙黑字,又有夜梁的玺印為證,賴脫不了。
朝臣大為震驚,且憤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朝臣們在朝堂上争鋒相對,怒斥道:“蘇大人他以何身份、憑何立場,竟可以代替皇上與夜梁簽訂契約!如此欺瞞我大楚朝廷和百姓,割地讨好夜梁,與賣國求榮有何區别!”
“臣等原以為蘇大人高風亮節、謀略過人,到頭來卻不想是以如此屈辱的方式求得一己平安!大楚的版圖和領地,豈容他一個人做主想割讓就割讓!”
“當初前朝先帝讓他以三座城池去與夜梁和談,他卻為了一己之私,私下另許夜梁兩座城,這豈能作數!他這是大楚的罪人,愧對天下百姓對他的信賴!”
“皇上!臣等請奏,決不能讓他得逞!”
沈娴冷靜地看着朝臣們激昂憤慨地斥責蘇折,這一次她沒有發火。與他們發火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沈娴道:“契約已定,你們的意思是,朕不該認?”
大楚若是不認,夜梁定會将這契約公之于衆,到時候天下人皆知蘇折與夜梁簽訂契約割讓城池一事,那時他的名聲才會真的毀于一旦。
沈娴不能不認,而且從簽訂之日起,她也沒想過要賴脫。
大臣們跪請:“那是蘇折單獨與夜梁簽訂的契約,皇上堅決不能認!臣等懇請皇上,處置蘇折越俎代庖、枉顧君威之罪!此等大楚的罪人,不該受天下人敬戴,而是要讓天下人看清楚他割地賣國的真面目!”
沈娴道:“衆愛卿不要忘了,當初去夜梁和談的不僅僅是蘇折一人,還有朕,也一同前往。當初與夜梁皇簽訂契約時,朕也在場,隻因那時朕還是靜娴公主,不是一國之君,所以由替朕鞍前馬後的蘇折來代勞。現如今,夜梁來兌現承諾,衆愛卿是要朕把所有責任都推給他,好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嗎?”
話一出口,她心裡一沉,倏地明白過來,當初為什麼蘇折要以他自己的身份和夜梁定下契約。
他是早料到會有今日之局面。所以他早就打算把所有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不會讓她留下一絲诟病。他把他自己的命運,交到了沈娴手上,往後是要他一敗塗地再難東山再起,還是要他清風明月繼續受世人敬仰,全都憑她一句話。
曾經霍将軍教沈娴要提防着蘇折,給她講大業成、功臣沒的道理,不僅僅是霍将軍,還有這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翹首等待着她對蘇折鳥盡弓藏。
可是沈娴突然間才明白,蘇折早已給自己步好了後路。如若她需要,他可以心甘情願地把自己打入深淵再無翻身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