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娘将子桑潔安頓在了神鳥居,又見浮生一臉倦容,關切得問詢了幾句,浮生說是白日裡走了太多路、說了太多話,現在有些筋疲力盡了,與母親道安之後,他又跟母親說:“小厮兒傑發雖剛進府不久,可行為得體,就留在神鳥居當差吧!”
浮生娘喚來梧桐,讓她去找忠達安排一番,這事就給定下了,傑發感激涕零,給浮生娘和浮生都行了個大禮。
“傑發自幼家貧,如今得遇夫人王子賞識,定盡效犬馬!”
傑發做事還算周全,抓來的藥劑已托掌櫃煎熬完畢,回府後又按浮生所言,将藥劑湯置于溫水之中,端着承裝好藥劑浴水的陶瓷缸進了浮生房中。
浮生将靈鏡龜置于其中,見靈鏡龜舒展身體,四肢微微晃動,有了些生機。
翌日一大早,晨曦微露,顔顔裡駕着快馬就回了府。
浮生輾轉反側,又是不眠的一夜,早晨頂着兩隻倦怠的眼,一見到顔顔裡就更加興奮了起來。
兩個小家夥将東海中的水灌進陶瓷缸中,那靈鏡龜如沐春風化雨一般,神遊自在了起來。
顔顔裡日夜勞頓,早就體力不支,身子一斜,就倒在了浮生的床榻上,呼呼大睡了過去,浮生心中懸着的石頭落了地,想想自己也是兩宿沒有合眼,和衣而卧,躺在顔顔裡身邊,也睡了過去。
梧桐早上進門來伺候大王子洗漱,颔首一看,床榻之上躺着兩個人,一個四腳朝天,睡得酣甜,一個和衣側卧,睡得深沉,梧桐微微一笑,又退出了房門。
浮生直到過了晌午,才睜開惺忪的雙眼,顔顔裡已經睡飽醒來,早就下了床,正低頭看着陶缸中的靈鏡龜。
“大王子殿下,你看它遊得多麼自在!”顔顔裡感歎道。
愈發感覺到自己的命運和靈鏡龜相像無比,浮生歎息了一番,還好現在化險為夷,小家夥看起來精氣神兒不錯,顔顔裡這才想起把古道上的見聞說給浮生聽,浮生聽後也詫異起那波打扮成百姓的鐵騎究竟是什麼身份。
雖是詫異,可東海相距遙遠,又不能去探究個所以然來,就當成是茶餘飯後的消遣罷了。
終于消停了幾日,這幾日王府内來拜年的訪客不斷,但大多都是父親接待,浮生和子桑潔,連同顔顔裡一道,每日竟是在府内玩耍,浮生也未敢懈怠修煉,隻是靈鏡龜剛剛好轉,他也不便強龜所難。
他修煉未曾懈怠,可并未精進。魂識隻是在二重天階段,三重依舊是可望而不可及。
從宮裡來的姑姑依舊是府内茶餘飯後的談資,人的這張嘴真是能量巨大,能把地上跑得說成天上飛的,能把天上飛的說成水裡遊的,總之,經過幾天的以訛傳訛,從宮裡來的姑姑就有了傳奇的身世背景。
丫鬟小厮們飯後談八卦,王爺夫人們也有自己的八卦之法。
這幾日,從王府内飛出去許多隻白鴿。白鴿從王府上飛過,吸引了兩人的目光,學思堂的連先生合上書簡,站在院中仰頭看,發出幾聲喟歎來。
“東海王和中柱宮,往來,往來,不曾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