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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都市言情 帶孕肚遠走,上司急紅了眼

  雪在淩晨三四點的時候就已經停了,但他已然像個雪人。

  又像一隻從大山深處的夜間走出來的大白熊。

  他高大,威猛,身材挺拔,步伐堅定,一雙眼睛,更像是蘊含了滿天星辰,既亮,又冷,一眼萬年。

  這行來的一路,他每一步擡起,又落下的時候,都會在身後留下一道極深的腳印。

  擡眼望去,那一步步的腳印,從門口又蜿蜒至門外,終于隐入看不見的大山之中。

  茫茫雪霧随着冷極的西北風飄揚着,又更加遮擋了視線。

  “你瘋了。”

  開門接他進來,江凜冬很不贊同的看着他,目中滿是冷色,“你大晚上的,從江城趕來這裡,還是一個人,你不要命了?”

  他甚至連石汀都沒有帶。

  踏雪進來之後,鞋子跟他一樣,全都灌滿了雪水。

  路上的時候,腳已經凍的沒知覺。

  進來之後,雪水經高溫再一化,冰冰冷冷的,幾乎麻木。

  兩兄弟的身高差了一些,但鞋子可以互穿。

  江凜冬坐到一邊臨時搭起的木闆上,把腳上的鞋子脫了給他。

  江初寒不吭聲,踩腳先踢上,然後接着烤自己的鞋子,江凜冬自己濕了的鞋子倒是烤幹了,這會兒也穿上了。

  不過,這一濕一幹,鞋子也隻是勉強能穿,等下了山,回了江城,這鞋就要扔了。

  江初寒鞋子拿在手上翻轉着,發出陣陣腳汗的味道。

  這味道有些上頭,陳兵稍稍遠離了一些,将門打開條縫,讓外面的冷空氣沖進來,把屋裡的味道沖一下。

  江初寒擡眼往裡屋那邊看了看,中間單薄的一道門闆上,倒是挂了一副厚實的棉簾,他也就沒吭聲。

  冷風嗆進來,将他一夜未睡的眼睛,嗆得更紅了一些。

  皿絲拉得絲絲密密的,他聲音帶着暗啞,聽不出壓着什麼:“她來的時候,也是一個人。”

  這感覺,像是冬天的悶雷,正不急不緩的從極遠處的天邊滾過來。

  屋裡的氣氛壓沉了下來,陳兵覺得心裡慌,他皺着眉,往門外看了眼,快八點了,外面的天色終于徹底大亮了起來。

  他深吸口氣,覺得先生在江總面前是沒有危險的。

  幹脆便推門出去,拿了掃帚掃院子裡的雪。

  一夜落雪,厚度又增了不少,江初寒進院裡,一腳一個踩出的雪窩,這會兒倒顯得像是在潔白如夢般的雪被上,撒下了一連串不安分的黑點,又像是戰鼓的腳步,在兇狠的寸寸逼近。

  陳兵心裡又慌了一下,幹脆也不看了,低頭猛掃雪。

  親兄弟呢,總不至于出人命。

  “嗚。”

  初一被揪着命運的後脖頸,從門裡也給扔了出來,陳兵看了眼,終于放松了心情,彎下腰身,把初一哄過去,跟它說道:“看你這點出息,裡面那倆人類的戰場,又不礙你的事,咋你也被扔出來?”

  初一還小,它冷。

  哆嗦着身子,四蹄抓地,往他懷裡撲,陳兵心軟了,把羽絨服拉開,把初一放進了懷裡。

  一刹那間的微寒過後,初一暖暖的小身體很快被他捂熱。

  院子裡陳兵掃雪,屋裡兩人不說話。

  江凜冬倒了杯熱水給他:“我沒想你來得這麼快。”

  一時半會兒的,鞋子烤不幹,江初寒索性也不烤了。

  他踢着江凜冬穿過的鞋,拿過水杯捂着手。

  精緻的眼底拉着沉沉的冷色,淡漠,疏離,比剛剛大亮的清晨更冷。

  “蘇零月辦假證,你知道。她如一隻秋蟬,振了翅膀離開,來了個金蟬脫殼,你也知道。她入黑山關鎮,一路步行來紅石村,你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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