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涼不敢哭了。

　　媽咪打得他好疼，可是他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他已經很乖了，媽咪說叫爹地，他也叫了，媽咪說一定要乖乖聽話，他也聽了。

　　可是，為什麼，媽咪還要打他？

　　莫涼的眼淚蓄在眼眶，不敢再哭出聲。

　　“行了，把眼淚擦擦，哭得那麼蠢，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莫紅果又低罵聲，拿出電話撥出去，聲音極冷，“你說的招，根本用不上，他根本不承認這是他兒子！”

　　接下來，便是長長的靜默。

　　至少，莫涼是聽不到的。

　　他隻能看到媽咪的臉色越來越沉，越來越沉，然後突然暴怒，把手機砸了出去。

　　他吓得哆嗦，再不敢有任何動靜。

　　“你們都在逼我，都想讓我死是不是，都想讓我死......”莫紅果忽的蹲地，雙手用力的抓着頭發，看起來似乎是瘋颠了。

　　莫涼吓壞了，不顧一切的沖向她：“媽咪，我怕，我怕......”

　　别這樣，别這樣。

　　冬雷響起的時候，轟轟的滾過心田。

　　似乎有什麼東西，再也壓不住了。

　　餘晚陽站在黑了燈的窗前，看着窗外的萬家燈火，有的地方滅了，有的地方還亮着。

　　城市的中心，那座最高的樓，便是江氏集團。

　　江氏的樓頂上，一閃一閃的航空障礙燈，很有韻律。

　　餘晚陽伸出手，慢慢比劃着那個距離，笑了。

　　手指間比出的距離，也不過就是一點點已。

　　“你好，我找一下艾裡德先生。”

　　流利的英語從唇間溢出，餘晚陽撥出國際電話。

　　對方讓他稍等。

　　可這一等，半個小時過去了。

　　半小時過後，餘晚陽耐心而又歡喜的說：“老師，您的女兒，我找到了......”

　　艾裡德，M洲最知名的生物學家。

　　服務于M洲國際研究所。

　　餘晚陽認識他，還是一次偶然的機會，而艾裡德是個真正的醫學瘋子。

　　在M洲那幾年，餘晚陽與他漸熟，敬佩于他的學識，艾裡德也欣賞餘晚陽的君子端方，收了他這個學生。

　　一句老師，讓艾裡德回神，驚喜道：“我的女兒，她在哪兒？你可以告訴我嗎？”

　　餘晚陽輕笑：“可以的，老師。不過，她的處境不太好，群狼環伺，有好多人想要害她。艾裡德老師，我想要保護她，可以嗎？”

　　艾裡德一臉感動：“當然，你是個好孩子。可老師這幾天工作非常重要，我要留在研究所這邊。在這段時間，請你幫我照顧好她，我親愛的學生。”

　　“我會的，老師。”

　　挂掉這通電話，餘晚陽又盯着外面的夜色看了很久，這才去休息。

　　姚美麗一大早就起床了，她推門進去，拉開兒子的被子，餘晚陽睡覺警醒，第一時間睜開眼，無奈的說：“媽，你怎麼不敲門就進？”

　　他夜裡睡得晚，一共沒睡多長時間。

　　“我怎麼不能進？”

　　姚美麗說，“我想好了，我們大人之間的事情，是不能牽涉到你們孩子的。如果你願意，你去追求蘇零月，把她追回來，做我的兒媳婦。我不嫌棄她的三個兒子，隻要是她生的，你視若己出，我當他們是親孫子。”

　　一夜之間，想通了。

　　餘晚陽定定的看她，坐起身：“媽，你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