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嫣雙手捂嘴，下意識往後退步，一臉震驚的說：“啊！這，你還不知道嗎？是你的院長奶奶死了呀。是那個從小把你拉扯大，又親手把你送進我們蘇家當養女的陳奶奶死了呀！我跟你說，小院那邊現在正辦白事，江總跟餘醫生他們都在，就偏偏少了一個你......”

　　蘇芷嫣假裝震驚的說，肖紅攔不住她，猛的起身，劈頭給她一個耳光，怒吼道：“滾！你給我滾出去！”

　　抓起一旁的花籃，連人帶籃子一起給她扔出去。

　　蘇芷嫣踉踉跄跄，還崴了腳，頓時疼得眼淚直冒，可做戲要全套，她扶牆站在外面，用力拍着病房的門：“姐，你别生氣啊，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來安慰安慰你。姐，你開門讓我進去啊，姐。”

　　她唱作俱佳的演，肖紅紅着眼睛，慌亂的看着蘇零月：“小月，事情不是像她說的那樣。你知道，那蘇芷嫣就是來攪事的，其實事情不是這樣的......”

　　蘇零月已經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她推開肖紅，白着臉起身，她悶頭往外走，肖紅見狀，也不敢遠離她，伸手又扶，又被她打開，肖紅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蘇零月走了兩步，突然頓住，回身的時候，她問肖紅：“什麼時候的事？”

　　肖紅不敢隐瞞：“有五六個小時了。”

　　哦！

　　算算時間，五六個小時以前，還是在下午三點鐘左右。

　　原來，那麼早的時候，院長奶奶就沒了呀。

　　蘇零月眼前恍惚，她身體很差，走路都晃，可這個時候，她不想讓自己倒下。

　　她憑着一口氣，拉開眼前的門，蘇芷嫣還在門前哭叫，房門乍然打開，蘇芷嫣愣了一下，緊接着，蘇零月掄圓了手臂，用盡全力扇過去一耳光，啞聲說道：“滾！不然，我殺了你！”

　　這一刻的蘇零月，全身上下都帶着狠勁。

　　像是寒冬時節，山野裡的惡狠。

　　那一雙眼睛尤其可怕，蘇芷嫣捂着臉看她，下意識打個寒戰......原本想再吵吵一陣的，可這會兒，還是算了吧。

　　就算是挨了兩巴掌，但目的達到了就好。

　　從今以後，她會讓蘇零月跟江初寒這兩個人，永遠都沒有再和好的可能性。

　　眼看蘇零月打了人，就搖晃着往外走，肖經返回病房拿了件厚衣服出來，又追出去：“小月，你慢點，等等我。”

　　小院，寒風吹得更冷。

　　餘晚陽說：“跟你宣戰？那你也得配。在我這裡，零月永遠是第一位的。你，還不夠格。”

　　他不會宣戰，他隻會動手。

　　新仇，舊怨，他都會算上。

　　海邊的房子，他買下來很久了，等得天氣暖和的時候，他會說服零月，帶着孩子離開江城，住到那個海邊。

　　至于江城，有他在，就足夠了。

　　“蘇零月是我的女人。”

　　江初寒說道，“餘晚陽，不配的那個，從頭至尾，都是你！”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靈堂裡的人，還未走遠的魂，終于等來了葉桑，也同樣等來了蘇零月。

　　蘇零月頭發披散，穿着拖鞋。

　　她内裡是病号服，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羽絨服。

　　羽絨服寬寬大大，風起的時候，将她的背部吹得鼓鼓的，像極了她佝偻的心。

　　她下車，走過去，面無表情看向江初寒，眼底終歸是掠過一絲波動。

　　她說：“江總，你過來扶我一下。”

　　江初寒在她出現的時候，全身都是僵硬的。

　　他剛剛是跟餘晚陽說得強勢，可等他真的見到蘇零月，還是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麼來說這件事。

　　直到她下車，直到她開口，直到她讓他過去扶她，他壓在心頭的那口氣，才終于緩緩吐出。

　　邁着步子過去，眼底閃過了複雜的光：“零月......”

　　蘇零月手中握着刀，刀光晃過衆人的眼，直直刺向他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