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 身世問題
是夜。
一輛馬車走在空無一人的的大街上,因為韓千城即将發兵攻打京城,百姓已經撤離。
如今的京城算的上是一座空城,隻有寥寥不願離開的老弱婦孺還守在城中。
馬車裡,沐雲安靠在蕭承逸的懷中,好奇的問道:“逸哥哥,這麼晚了,我們出宮做什麼?”
方才在宮中,他們幾人還在商量着要如何應對韓千城。
可是散了之後,蕭承逸便帶着她出了宮,不知道要去哪裡。
蕭承逸低頭去看她,認真的道:“葉修塵說,沈知許身上有韓家的家主令。
我猜測那枚家主令應該就是韓千城調兵的虎符。”
他們讨論起韓千城調兵之事,提到虎符,葉修塵想起沈知許身上有老相爺給他的家主令。
而恰好沈知許又被韓芊羽擄劫,種種迹象看來,那枚家主令很有可能就是調兵的信物。
沐雲安眨了眨眼睛:“所以呢?”
蕭承逸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老相爺為何會将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沈知許而不是交給韓千城?
說到韓家家主,韓千城更适合不是嗎?”
沐雲安想了想,覺得這件事是有些奇怪,但她又覺得能說得過去:“也許是韓老相爺覺得虧欠沈知許想要彌補他呢?
又或者他身陷囹圄,那枚家主令他交不到韓千城手中,隻能暫且由沈知許保管呢。”
畢竟,當初韓老相爺下獄的時候,韓家也在水深火熱之中。
蕭承逸道:“你說的這些不無可能,不過我更傾向于另外一種,那就是那枚家主令,老相爺沒想過要交給韓千城。”
沐雲安有些愕然:“為什麼啊?韓千城不是他最寵愛的孫子嗎?”
蕭承逸眉梢微微一動,低聲道:“元昊當年為了報複韓言兩家對他的掌控,對朝臣家眷下手,可為什麼韓夫人卻能逃過一劫呢?畢竟當年可是連我母親都深受其害的。”
沐雲安心頭一驚,這個問題她從未想過。
被元昊染指的朝臣家眷究竟有多少,誰也不清楚。
但似乎韓家,确實沒有遭到元昊的毒手。
正想着,馬車停了下來。
蕭承逸道:“走吧。”他下了車,将沐雲安扶了下來。
沐雲安打量着眼前的地方,不由的一愣,她仔細的看了看,驚道:“這是韓府?”
眼前的宅子,正是昔日鼎盛的韓相府,韓家敗落之後這宅子就空了。
蕭承逸攜着沐雲安的手道:“我思來想去,總覺得這件事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
所以過來看看,沒準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迹。”
說着,他伸手推了推房門,竟是從裡面鎖着的,也就是說韓家還有人?
蕭承逸試探的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就聽裡面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誰啊。”
蕭承逸回道:“我是官府的人。”
大門被人從裡面打開,隻見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提着一盞燈籠站在門前。
他打量着蕭承逸和沐雲安問道:“大人有什麼事嗎?”
蕭承逸道:“我們來打聽一些關于韓家的事情,不知老伯怎麼稱呼?”
老人家回道:“我随舊主姓韓,是這府裡的管家。
韓家沒落後,朝廷仁慈并未抄了這府邸,而我又沒有去處,是以就留在了這裡未曾離開。”
他伸手做了個請道:“兩位請進吧。”
蕭承逸跟着老人進了韓府,來到了花廳,雖然宅子空了,但被韓伯打掃的很是幹淨。
蕭承逸攜着沐雲安的手坐下道:“這麼晚了冒昧前來打擾,韓伯見諒。”
韓伯給他們沏了茶道:“我見公子儀表堂堂,想來定是南嶽的那位攝政王吧?”
蕭承逸道:“韓伯認得我?”
韓伯道:“之前在京城雖然不曾見過,但也聽過王爺的一些事迹。
以前韓老相爺在世的時候,就曾誇過王爺,說你是少年英才,将來必有一番作為。”
蕭承逸微微一笑:“韓老相爺過譽了,實不相瞞本王今夜來此是想打聽韓千城的身世。”
韓伯聽着這話面色一變,他看向蕭承逸問道:“王爺這是什麼意思?公子的身世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蕭承逸将他方才的表情都看在了眼裡,他道:“我提韓千城身世的時候,你臉色明顯變了,這就說明你知道什麼,對嗎?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該清楚無緣無故我不會半夜跑來這裡?
韓千城攻打京城的消息,想必你也知道了,難道你要眼睜睜看着他以韓家的名義,繼續為惡下去?”
韓伯坐在椅子,緊張的手握着扶手,良久他才開了口,卻是歎息了一聲:“不知王爺是怎麼發現的?”
蕭承逸道:“韓老相爺臨終前将韓家的家主令交給了韓俊的私生子?
也就是多年之前被韓夫人打殺出去的那個少年。
隻不過他沒有死,後來以門客的身份又回到了韓家。
但是他的身份,韓家人一直都沒有承認,可是老相爺卻把家主令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了他,而不是他一手帶大的韓千城,這難道還不奇怪嗎?”
韓伯眼底掠過淡淡的悲色,他道:“這件事,我們瞞了十多年,最後還是沒能瞞下去。”
蕭承逸抓住他話中的重點:“我們?你的意思是韓老相爺一直都知道韓千城的身世有問題?”
“不。”
韓伯搖了搖頭道:“老相爺是在韓家出事前才知道的。
在此之前知道這件事的隻要我和我的夫人,以及我們的女兒。”
蕭承逸沒開口,他繼續聽韓伯講下去:“我是韓家的老人,以前跟着韓老相爺。
後來老夫人看重,将她身邊的丫鬟許給了我,我們便都留在了韓家,成了韓家的家奴。.八
沒過多久我們生了一個女兒名叫小玉,小玉長大了之後,被嫁進來的少夫人選中,留在她的院子裡做事。
本來我們一家人日子過的很好,可是有一日,小玉随少夫人赴宴回來後,卻魂不守舍,在我們的詢問下,她才說出實情來。”
韓伯說到這裡,搖了搖頭滿心的酸楚道:“那一日是長公主設宴,邀請少夫人去賞花。
在宴席上少夫人不勝酒力,被長公主帶去休息。
小玉因為不放心少夫人自己,便偷偷尋了過去。
卻在少夫人的房間裡聽到了男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