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偷窺
周牧聽說自己的女兒在大街上和公主殿下起了沖突,被帶去了皇宮,心中着急正欲進宮詢問。
就見蕭崇俊身邊的禦前侍衛林楓帶着人,拖着一個受傷的男人來到了府上。
看着這架勢,他不免有些困惑,就見林楓抱拳行了一禮道:“周将軍,楚世子醉酒無德,唐突了周小姐,陛下知曉此事後罰了楚世子三十大闆,并下令将楚世子交由周将軍發落。”
說着,令人将渾身是皿的楚珩放下,然後便帶人離開了。
周牧一臉茫然的樣子,這是什麼情況?不是說他女兒得罪了公主嗎,怎麼楚珩倒是被打了。
好在楚珩還清醒着,周牧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珩的背疼的厲害,他本以為陛下就是裝裝樣子,誰料竟是真的打。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元宸從中作梗,公報私仇。
想他堂堂忠勇侯府的世子,被人擡着回來,這面子算是丢盡了。
楚珩張了張口正欲解釋,就聽身後傳來一道聲音:“爹,我回來了。”
周靜怡進了府就看見背上有皿的楚珩,她吓了一跳,正欲詢問他的情況,但想到蕭珈藍的叮囑,她便又忍住了。
她故作漠然的走過來。
周牧忙道:“靜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方才陛下派人來将楚世子送來,說什麼他醉酒失德唐突了你,可有此事?”
周靜怡道:“是有此事,他之前喝醉了酒輕薄了我,事後卻不認賬,此事被公主和陛下知道了,就罰了他,将人送來交給你處置。”
周牧聞言面色一愠,怒道:“竟有此事,你怎麼不告訴我爹爹?”
周靜怡拉着他的胳膊道:“告訴你,就你那脾氣還不得把人給坎了?你放心,他沒把我怎麼樣,陛下已經為我讨了公道重罰了他,此事便算了,将人給送回去吧。”
周牧斥道:“豈能就這麼算了?”他盯着楚珩問道:“靜怡說的可都是真的?”
楚珩道:“是小侄的錯,還請周将軍責罰。”
周牧眯了眯眼睛道:“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娶了我的女兒,要麼以死謝罪,你自己選吧。”
周靜怡忙道:“爹,你這是做什麼?他願意娶我,我還不願意嫁呢,以前是我瞎了眼才會看上他。
女兒已經想清楚了,這南嶽又不是隻有他楚珩一人,從今日起,女兒便不再喜歡他了,你也不要為難他了。
你如此逼迫人家,倒像是女兒嫁不出去一樣。”
周牧看着自己的女兒,神色有些複雜,女兒的心思他豈會不知,這人她喜歡了這麼多年,當真能放得下?
楚珩的脾性他也了解,從來都不是甘于被脅迫之人。
他們兩人,真是冤孽啊!
周牧歎息一聲,他揮了揮手道:“來人,将楚珩送回去,以後我們将軍府不歡迎他!”藲夿尛裞網
說着,他輕輕拍着周靜怡的手道:“爹給你找更好的男人。”
周靜怡眼眶一熱,她點了點頭道:“嗯。”
楚珩擡頭看向周靜怡,恰好周靜怡也看向了他,她神色平靜的道:“楚世子,你我從此兩不相欠,再無瓜葛,你自由了!”
留下這話,她收回視線,和周牧一起離去。
楚珩看着她走遠的背影,沒來由的有些心慌。
這姑娘追着他跑了五年,甩都甩不掉,她說兩不相欠,再無瓜葛,應當是一時的氣話而已。
楚珩想,等他養好傷,再去和她好好的賠罪吧。
隻是,他這一等,就等來了隔壁院子裡的琴聲。
楚珩住的地方和周靜怡的院子隻有一牆之隔,以前周靜怡并不住在這裡的,為了接近他,她便搬到了隔壁,有事沒事總是喜歡坐在牆頭上堵他。
無論他在牆上布置多少機關暗器,都擋不住這出牆的姑娘,後來他就習以為常了。
養傷的這些時日,他以為周靜怡會來看他。
可是他将門窗都打開,也也曾等到她的人影,倒是聽到隔壁有絲竹之聲傳來。
楚珩覺得好奇,将軍府小姐琴棋書畫樣樣不精,平日裡最喜歡舞刀弄劍,何曾傳來過琴聲?
他喚了近身侍衛來,吩咐道:“你去瞧瞧,是誰在隔壁彈琴?”
侍衛得了令,越上牆頭,就見院子裡有個身着白衣的男人正在撫琴,而周靜怡坐在一旁,拖着下巴有些惬意。
看見這一幕,侍衛吓了一跳,忙回去禀道:“世子,好像是衡陽伯府上的三公子,他在為周小姐撫琴。”
楚珩聽到衡陽伯府的三公子,眉心一擰道:“李晉安?他怎麼會在這裡?”
李晉安是京城有名的琴仙公子,衡陽伯在朝中雖然沒什麼實權,也是勳貴世家,家世顯赫。
這李晉安從小愛好音律,又因為相貌俊朗,才有了琴仙公子的美譽。
京中朝臣,家中有貴女的,都願以千金相請,讓李晉安指點琴技,而這李晉安教人撫琴,從來隻看天賦,不看金錢,而他更不會輕易撫琴給人聽。
如李晉安這般才華橫溢之人,同将軍府可謂是格格不入。
楚珩覺得,八成是弄錯了,他要親自去瞧瞧,于是便出了門,從南牆上探出頭悄悄看去。
這一看,他的臉色頓時變了,就見李晉安正手把手的教周靜怡撫琴。
而周靜怡好似換了一個人一樣,不見平日的兇悍,變得十分溫婉可人,逆着陽光,他能看見她微紅的臉頰以及羞澀的笑。
而這笑容格外的刺目。
楚珩都沒有覺察,他的手都已經牆上的泥土都掐碎了,沙粒割破了他的手指,都不覺得疼。
遠處,有女子溫柔的聲音在問:“晉安,我是不是很笨?”
男人微微一笑,低淳好聽的聲音誇贊道:“你是我見過的,天賦最好的。”
周靜怡得了誇贊喜笑顔開道:“以前我覺得彈琴很無趣,又枯燥所以不想學,如今看來也蠻有意思的嗎。”
李晉安道:“做人最重要的就是随心所欲,快樂開懷,沒必要委屈自己,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彈琴也是如此,撫琴是為了喜歡,而不是為了取悅别人。”
周靜怡點頭:“你說的對,本小姐從今以後就做自己喜歡的。”
話落,她好似聽到了牆上有什麼動靜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就見那裡空蕩蕩的,不見有人。
李晉安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繼續吧。”
周靜怡收回視線,繼續撫奏着。
一牆之隔的那邊,楚珩躲在牆後,隻覺得不止背後的傷疼的厲害,連心口都疼了起來。
這傷,怎麼越養還越嚴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