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經過,其實很簡單。
無非就是吳有德眼饞老劉頭的耕牛,本來是想低價把耕牛從老劉頭手中買過來,但老劉頭死活都不肯賣。
吳有德失去了耐心,就直接污蔑老劉頭偷了他家的耕牛,還說老劉頭若不是偷的,就拿出耕牛的牛籍出來。
可這牛是雲铮送給老劉頭的,哪有牛籍啊!
老劉頭百口莫辯,一直說那是雲铮送給他的,但吳有德卻根本不聽老劉頭的辯解,還威脅說要帶老劉頭去報官。
老劉頭老實巴交了一輩子,一聽報官就吓到了。
最後,那頭耕牛還是被吳有德強行霸占了。
耕牛被牽走後,老劉頭就一直哭,跟丢了魂似的。
等劉五和李甲再聽到老劉頭的消息的時候,老劉頭已經吊死在自家茅草屋外的那顆歪脖子樹上了。
“他們所說,可有虛言?”
雲铮冷眼看向吳有德和管家。
吳有德早已吓得魂飛魄散,根本不敢開口。
“沒……沒有……”
管家接過話,哀嚎道:“王爺,此事跟草民無關啊!這都是老爺一手操辦的,小人……小人冤枉啊……”
“冤枉是吧?”
雲铮目光冰冷的看向管家,“行,本王給你個機會,你問問在場的百姓,你到底冤枉不冤枉!”
“不冤枉!”
“不冤枉!”
“他們都是蛇鼠一窩!”
“對……”
還沒等管家開口詢問,圍觀的百姓就紛紛大叫起來。
冤枉?
這些當管家的,哪有一個冤枉的?
主家做的什麼缺德事,他們沒有參與?
聽着圍觀百姓的大喊聲,管家頓時滿臉死灰。
雲铮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本王給你個機會,把你所知道的吳家全家人幹的傷天害理的事說出來,本王可以給你個活命的機會!”
聽到雲铮的話,原本已經絕望的管家頓時猶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将他所知道的那些全部說出來。
這一說,還真說出來不少事。
吳有德自然不用說了,這老東西已經壞到骨子裡了。
吳有德的兒子和女婿,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欺男霸女、逼良為娼的事,兩人沒少幹。
前幾年吳有德的兒子看上了一個佃戶的女兒,本想買來家裡當丫鬟,但那佃戶卻不肯賣。
最後,吳有德的兒子弄了快假玉,假裝被那佃戶絆倒,摔碎了手上的假玉,讓佃戶賠償。
佃戶實在賠不起,最後隻得用女兒抵債。
那個漂亮丫頭入吳家還不到三個月時間,就被吳有德的兒子折磨緻死,最後就說是病死的,給了佃戶一點安葬費,這事兒就算是過了。
聽着管家的述說,圍觀百姓不斷咒罵。
很多認識吳有德的人都以前都覺得吳有德是個好人,沒想到吳有德一家子竟然幹出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
要不是現場有衙役和雲铮的親衛軍守着,估計這些百姓都要沖上去将吳有德打死了。
“很好!”
雲铮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吳有德,你倒是給本王說說,你該當何罪?”
該當何罪?
吳有德不知道該當何罪。
他隻知道,這位從戰場上厮殺過來的王爺絕對不是善茬。
吳有德渾身顫抖,終于鼓起一點力氣,掙紮着爬起來歸好:“求……求王爺饒命……”
“行!本王滿足你!”
雲铮很爽快的答應,旋即看向劉五和李甲:“即日起吳家父子和他們這位管家,就是你們的耕牛了!讓他們給你們拉犁!至于他們的食物之類,你們放心,本王幫你們喂養他們,保證他們餓不死!”
什麼?
聽到雲铮的話,别說吳有德了,連劉五和李甲都驚呆了。
大乾不是沒有人拉犁的事,而且這種事還不少。
很多租不起耕牛的貧苦百姓都會這麼幹。
不過,讓吳老爺一家給他們當耕牛這種事,他們做夢都不敢想。
久久的失神後,兩人回過神來,連忙磕頭道:“草民叩謝王爺大恩大德!”
讓吳家父子和管家三個人一起拉犁,也不如一頭牛拉得快。
但他們可以狠狠的出一口惡氣!
有王爺給他們撐腰,吳家人不敢不答應!
吳有德又氣又怕,強忍心中的恐懼大叫:“王爺!你這是濫用私刑!就算我們有罪,自有朝廷律法定奪,你不能……”
“本王今天還就濫用私刑了!”雲铮漠然的看向吳有德:“你是要去州府狀告本王,還是要去皇城狀告本王?”
聽着雲铮的話,吳有德臉上頓時不住抽動。
去州府告雲铮,怎麼可能?
去皇城告雲铮,朝廷也不能把他怎麼樣啊!
雲铮懶得跟吳有德廢話,直接沖沈寬揮手:“他們拖下去,先遊街示衆,再關進牲口棚!還有,帶人去将他那兒子和女婿一并拿下!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是!”
沈寬很樂意幹這樣的事。
“抄家的事,就交給衙門的人了!”
雲铮斜眼看向一動不敢動的坐在那裡的郡守,“抄家所得,全部充公!府上男女,再進行細審,有罪的人,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沒有罪行的人,全部遣散!”
“是!”
郡守連忙起身領命,又試探着說:“王爺,要不要從抄家所得财物中拿出一點給老劉頭的家人……”
“不用!”
雲铮搖頭,“把耕牛還給他家裡就行,老劉頭的所有喪葬費用,本王來出!”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老劉頭就是因為這個事而死。
再給老劉頭家裡人多少銀子,指不定又是禍事。
而且,吳家都被抄家了,他們也不用按照契約給吳家交糧了。
這也算是另外一種補償吧!
郡守不敢多言,連忙命令郡裡的衙役前往吳家抄家。
雲铮沒心思再在郡衙待下去,迅速往外走去。
在他的身後,傳來百姓們的陣陣歡呼聲。
還有人跪地叩謝。
雲铮沒有回頭,迅速離開。
他跟老劉頭一點都不熟,就隻是說過幾句話而已。
但老劉頭的死,還是讓他心中有些堵得慌。
貧苦百姓想有點私産,怎麼就這麼難呢?
若不是不想引起大亂,他還真想直接打土豪、分田地。
不用重錘,有些人是不知道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