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雁才不信雲铮說的什麼狗屁人道主義呢!
你死我活的戰争,哪有那麼多人道?
雲铮嘿嘿一笑,這才回道:“我打算拿屍體跟北桓換戰馬。”
“換戰馬?”
衆人全都愕然的看着雲铮。
雲铮扣扣頭發的皿痂,淡淡道:“我們也損失了五百人,我還把這麼仁義的把北桓騎兵的屍體還給北桓,北桓不得給我們點補償啊?”
“……”
聽着雲铮的話,衆人紛紛一臉黑線。
仁義?
他怕是想坑死北桓吧!
“你能不能要點臉?”
沈落雁笑罵道:“北桓沒找你損失就不錯了,你還找北桓要補償?”
北桓損失将近一萬六千人,他們才損失五百人不到。
他還找北桓要損失?
北桓能給他,那就有鬼了!
“當然要補償!”
雲铮理直氣壯的說:“是他們發起戰争的,我們憑什麼不要補償?班布個狗東西還欠我幾千匹戰馬呢!嗯,還有三邊城!”
這些,都是北桓應該給大乾的!
北桓不給,那就自己去取!
今天絞殺北桓這麼多騎兵,就算是給被北桓殺害的那些押糧兵報仇了!
賬,一筆筆的算!
一筆都跑不掉!
“得!”
沈落雁聳聳肩,“那我就看你能不能要到補償!不過我可提醒你,班布詭計多端,你可得當心點!别沒要到補償,還倒把我們的人搭進去了!”
“放心!我有辦法!”
雲铮沖她眨眨眼,又吩咐俞世忠,“審訊一下那些俘虜,問問他們那邊的消息!看看班布在不在北桓前線!還有,北桓的領軍大将是誰……”
“是!”
俞世忠馬上領命而去……
衛邊,北桓大營。
“什麼?”
“你再說一遍?”
得到逃回來的人帶回的消息,班布和兀烈猛然站起來。
兩人死死的瞪大眼睛盯着報訊的北桓騎兵,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們的計劃被看穿了!
他們想要堵截雲铮所部的兩萬精騎遭遇了埋伏!
倉促之間,隻逃回不足四千人!
術都和副将也速先生死未知!
面對如此噩耗,兩人隻覺一陣天旋地轉。
報信的士卒滿臉悲憤的看着兩人,再次将剛才帶回的消息重複一遍。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兀烈還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上前一把揪住報信的士卒,滿臉扭曲的怒吼:“我們的人一大早就冒着風雪越過白水河,大乾哪來的人伏擊我們?”
無論是朔方、定北還是綏甯衛,距離裂風峽谷都有那麼遠。
他們光是從城中跑到裂風峽谷,都要好長時間!
就算大乾全部是騎兵,就算他們天剛亮就跑去裂風峽谷設伏,也根本來不及。
“小的……小的不知道啊!”
報信的士卒吓得滿臉煞白,都快哭出來了。
“伏擊他們的是什麼人?敵方主将是誰?”
兀烈喘着粗氣,憤怒質問。
“小的……不知道……”
士卒硬着頭皮回答。
“不知道?”
兀烈大怒,“什麼都不知道,本王子要你何用?”
兀烈一把拔出腰間的彎刀。
“大王子!”
班布回過神來,趕緊上前阻攔,又滿臉悲憤的說:“大乾的人恐怕提前幾天就在那裡設伏了,就等着我們鑽進他們的圈套……”
敵軍想要伏擊他們,肯定是要提前趕到裂風峽谷的。
敵軍至少也要在野外過一夜,才可能一大早伏擊他們。
“提前幾天?”
兀烈死死的握住刀柄,咬牙道:“不可能!這麼冷的天氣,大乾那些綿羊,根本不可在雪地熬那麼長時間,他們一晚上都熬不過去!”
兀烈對大乾的人是極其看不起的。
這種酷寒的天氣,在野外過夜,連北桓的人都很難熬過去,更何況是大乾的人?
班布輕輕搖頭苦笑:“大王子太低估大乾的人了!大乾士卒雖不如我北桓兒郎勇武,但他們絕對不笨!他們會有很多辦法在雪地中熬過幾天,是我們大意了……”
北桓精騎何嘗不是提前趕到集結點,在風雪中熬過了寒冷的一夜,這才趁着一早的大雪天越過白水河的呢?
他們都能做到,大乾又何嘗不能做到?
偷雞不成蝕把米!
此刻,班布深刻的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很顯然,大乾的人早就看穿了他的計劃。
他在給雲铮所部設置陷阱,大乾的人卻給他來了個将計就計!
雲铮所部往狼牙山口集結,應該隻是做給他們看的!
他們,被騙了!
兀烈一把推開被吓得滿臉煞白的士卒,一刀将帳内的桌子劈成兩半,殺氣騰騰的大吼:“本王子一定要讓該死的大乾人付出代價!”
雖然他們還不知道剩下那一萬六千人的情況,但大乾既然提前在那設伏,肯定不會放過那一萬六千人。
就算有人沖出了峽谷,肯定也隻是小部分。
這一小部分的人馬在大乾境内,被剿滅隻是遲早的事!
全軍覆沒!
他們入冬以來對大乾的第一仗,以慘敗而告終。
“大王子息怒!”
班布趕緊勸說氣瘋了的兀烈,“我們要替他們報仇,但還需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
兀烈雙目噴火的看向班布,“你從長計議了這麼久,就得到了這麼個結果?你還想着計議?”
兀烈将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在班布身上。
在他看來,要不是班布玩這些陰謀詭計,他們怎麼可能白白葬送一萬六千精騎?
雖然北桓的家底還算豐厚,但損失一萬六千精騎,還是讓兀烈肉疼不已。
而且,術都所部,都是他的部族!
班布被嗆得啞口無言,久久無法說出話來。
這個計劃确實是他拟定的。
此戰之敗,他肯定是要負主要責任的。
兀烈将怒火發洩在他身上,也無可厚非。
“此戰失利,确實是老夫一人之過。”
班布長長的歎息一聲:“不過,我軍剛遭大敗,還是請大王子先冷靜一下,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吧!強攻大乾的城池,對我北桓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說罷,班布緩緩的走出兀烈的大帳。
此次謀劃失利,緻北桓損失慘重,他現在也需要冷靜一下。
這個寒冬節還沒過去,他們跟大乾的戰鬥還将繼續下去。
大軍新敗,他也要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