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袁家依舊保留著老一代的傳統,凡是來人,都會高聲報名。
高管家這一扯嗓子,袁老太愣了下。
“這狗崽子今天來做什麼?”
袁燊三叔搖搖頭:“不清楚啊。我又沒邀請他來。”
聲音落下,袁燊帶著一群黑衣人,擡著一個高大的鐵籠子走了進來。
他一身英氣的黑色西裝,黑色襯衣,偏長的劉海用發膠梳向一側,一縷一縷,有些淩亂,卻堪堪遮住眉角那抹傷疤。
那是當年他被關在狗籠裡,他三叔用鞭子抽時留下的。
他三叔許是當時隻想嚇唬他,畢竟還隔著籠子。
可誰想到一鞭下來,柔軟的鞭子恰好穿入狗籠,落在他眉角,當場鮮皿從額角爆裂般流了下來,場面極度駭人。
當時袁燊也才13歲,不哭也不鬧,就這麼死死地盯著他三叔,反倒他三叔被盯得有些怵。
此時,袁燊三叔也被這種厲鬼要掐住喉嚨般的眼神盯著,渾身不適。
“你來做什麼?”袁老太見那落地的大狗籠子,心裡頭發虛得很,連笑都有些笑不出來。
畢竟當年就是她提議把這小子關進狗籠子裡的,對著宗親說是說這小子不服管教,不尊重長輩,得關起來磨一磨性子。
可眼下,那碩大的籠子,高度有一米八,寬度有三米,一看就是要關他們兩母子的,叫她怎麼能不慌。
袁燊笑:“我來給爺爺上上香。”
說著,他脫掉了西裝外套,把黑色襯衣的袖子一節一節挽到手肘,露出一隻布滿繁復紋身的花臂,那模樣看著不像是來上香的,更像是來幹架的。
袁老太看了一眼那花臂,心裡慌得更甚。
袁燊那隻手上有幾道疤痕,是拜她和老三所賜。
當時,老頭子中風昏迷,袁家長房出車禍,整個袁家由她做主,她確實有些飄了。
閑來無事,就讓人提著狗籠來玩。
有一次,袁燊出口不遜,她直接把滾燙的湯潑了過去。
就是那個時候,袁燊的右臂被燙傷了,好了後有著駭人的疤痕和燙傷的痕跡。
袁老太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告訴自己,現在族中許多老人還為自己馬首是瞻。
這小子是動不了他的。
袁燊給爺爺上香,躬了躬身,從牌位下面的盒子裡,取出一條長皮鞭。
黑牛皮制成的長皮鞭已經有些年月,據說從祖上傳下來,傳了好幾代,上面淬滿了鮮皿,滋養得這條皮鞭越發锃亮。
袁燊抓著皮鞭的手把,摩挲著。
這時,廚子把一道精緻的餐前定心放在長桌上。
是用面團制成的,上面有錦鯉、長鹿、松柏各種圖案。
“老夫人,這是壽宴的第一道菜,名叫福壽延綿。”
介紹完菜名,廚子就走了。
袁燊長鞭一甩,啪一聲,鞭尾落下,正好把這道“福壽延綿”打成兩半。
現在一片安靜。
袁燊勾起嘴角看向袁老太。
“不好意思,想著試試這鞭順不順手,沒想到弄壞了你們的福壽延綿。”
袁老太這人最忌諱觸黴頭,磨著牙站了,怒目錚錚。
“袁燊,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父母短命就算了,你今日竟然來我小兒生日壽宴上觸他黴頭!
你可別忘了,這座老宅子,還輪不到你做主!
我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