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添給女兒買了一支空心的桃花銀簪,細細的銀鏈下,還揮著兩顆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紅豆,瞧著十分好看。
雖然是空心,但是足足有八錢重,原本這麼一支釵差不多是要二兩銀子的,因著白花是沈記的員工,有得了優秀員工的稱號,掌櫃的便給打五折,隻一兩銀子就買下了。
白添把簪子交給女兒收好,並且叮囑道:“別讓你娘她們曉得了,等進城的時候再戴。”
他那婆娘和老娘還有家中那兒媳,他是曉得的,要是知道他花一兩銀子給花兒買了一根銀簪,必然是要鬧的。
“嗯。”白花用力地點了點頭,把裝著銀簪的木盒子揣進懷裡。
這是她人生之中擁有的第一支銀簪,她以前用的簪子都是買的五文錢一支的桃木簪子,就那桃木簪子還是她用自己攢的壓歲錢買的呢!
白添又在小攤兒上,花了三十文買了一對兒粉色的海棠絹花,要參加尾牙,也不能光戴一根簪子。
回到家,向氏和白花她奶便要看父女二人今日上街買的東西。
白花把衣裳和絹花都拿了出來,但沒拿懷裡的簪子。
“嘖嘖嘖,就這麼一身衣裳,就要五百個大錢,這得買多少肉啊!”白花奶一臉的心疼,她是覺得,買個一兩百文的衣裳就差不多了,沒想到兒子竟然買了這麼貴的。
向氏也是一臉的肉疼,衣裳料子摸著好,樣式和花都繡得好看,但是花了五百個大錢,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值的。
“花兒真的是大小姐了,穿這麼鮮亮好看的衣裳。”毛氏眼熱得很,說話酸溜溜的。
要不是她生了孩子,胖了許多,這衣裳她也穿不下,不然等白花參加了那勞什子尾牙,她定是要想辦法把這一身好衣裳要過來的。
“大小姐可都是穿綾羅綢緞,嫂子說我是大小姐,這綾羅綢緞嫂子給買嗎?”白花笑盈盈地看著嫂子毛氏問。
以前這嫂子說什麼,她都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權當沒聽見,或者忍一忍,不與嫂子計較。
可是現在,是她在為家裡掙錢,家裡人能吃好肉穿好衣,都是靠的她,她憑啥要忍?
毛氏:“......”
頭一回被反擊的毛氏,頓時說不出話來,冷哼一聲抱著孩子回了東屋。
“剩下的銀子呢?”向氏問。他走了,她才曉得,他在錢罐子裡拿了二兩銀子,這麼些東西可用不了二兩銀子,應該還能剩一兩多。
“在我身上。”白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那你給我。”向氏手心向上。
白添一臉不耐煩地道:“我一個大老爺們兒,身上不得揣點兒銀子啊?”
“那也揣不了這麼多,你留個百八十文的就可以了。”
白花奶有些看不慣向氏這麼向自己兒子要銀子的樣子,“男人身上合該多揣點兒銀子,不然遇到個啥事兒,拿不出銀子來,那不得丟人嗎?”白花奶看向兒子,“別給她,就自己揣身上,瞧把她能的。”
向氏被婆母說得氣兒都喘不順了,但卻也不敢跟婆母爭執。
她這個婆母嘴巴厲害,人也難纏得很,要是爭執起來,那她半個月都別想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