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舒了一口氣,那她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做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雷氏幹坐著覺著有些尷尬,便開始沒話找話說,“縣主可真是個有福氣的人呢,那麼大歲數了,成親一年多就有了孩子,要換別人這麼大年紀了,可都生不出來了呢!”
她這話一出,馬車內的江水和冬雪都齊齊變了臉色。
她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不能把嘴巴閉上嗎?
但雷氏卻像沒注意到二人的臉色一般,還在自說自話,“隻可惜生的是個女兒,要是生個兒子,雲家上下肯定能把她供起來。縣主還是得繼續生吧,總得給雲家生個兒子出來傳遞香火才好。”
“那麼大歲數,多大歲數?”冬雪沒好氣地看著雷氏懟道,“我們縣主正值壯年,是最好的年紀,怎麼到你嘴裡就成那大歲數了?”
雷氏一怔,沒想到自己會突然被懟。
“若我們縣主三十出頭,都算很大歲數了,老大娘你這歲數都該進棺材了吧!”
“......”雷氏瞪大了渾濁的眼珠子,被懟得說不出話來,臉一陣青一陣白。
“你管人家生兒子,還是生女兒?那麼想生兒子,你再生個十個八個呀,讓你家裡人把你供起來,每日三炷香給你燒著。”
這些天,江水不止聽一個人,說什麼“可惜了生的是個女兒,不是兒子。”這樣的話。
聽得她窩火得很,縣主生了個小千金,雲府和她們沈宅上下都高興得很,就他們這些閑得吃屁的外人,一個兩個的在哪裡可惜。
她早就想罵人了,隻是忍著沒罵,今天這雷氏是撞槍口了,她直接發出來了。
江水震驚地看著冬雪,沒想到她平時看著溫柔和善,連重話都很少說,不像是會罵人的人,罵起人來竟然這麼狠。
誰家好人,活著的時候被供起來,還三炷香給燒著呀?
雷氏氣得兇口痛,手指著冬雪說不出話來。
這死女子,嘴巴咋這麼厲害呢?
她活了幾十年,還是頭一回被比自己年輕的人這麼罵,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冬雪不悅地睨著雷氏的手指道:“別拿手指著我,一把年紀了還不懂事兒,這麼沒禮貌拿手指人。”
雷氏翻著白眼兒用手拍著兇口,給自己順氣兒,這死妮子可真是要氣死她了。
江水偷偷衝冬雪豎大拇指,她可真的是太厲害了,難怪能成為管事,自己日後也要跟著冬雪管事學習。
雷氏到底是沒有被氣死,在自家門口,被放下了馬車。
江水也下了馬車,跟冬雪道別後,便進了繡坊。
雷氏盯著馬車走了後,才跺了跺腳,氣呼呼地回了家,走路利索得很,那腳哪裡有半點兒崴了的樣子。
杜峰穿一身簇新的長衫在自己住的西廂房等著,這一身長衫還是妻子為他做的過年新衣。
杜峰通過窗戶瞧見他娘進了院子,但身後卻沒有別人,便皺著眉出了西廂。
“娘,怎麼隻有你一個人?那江水姑娘呢?”
雷氏沒好氣地擺了一下手,“別提了,在街上遇到了那繡坊的管事,她用馬車把我們送回來了。”
“你不知道......”雷氏剛要向兒子訴說自己在馬車上受的氣,就聽見兒子生氣地說,“你怎麼做事兒的?這點事兒都辦不好,這人沒被騙回來,我今日豈不是白準備,白等了?”
“......”雷氏張嘴看著兒子,沒想到兒子會埋怨自己。
“真的是耽誤我讀書。”說完,杜峰便拂袖轉身回了房間,“啪”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家裡的其他人都被雷氏給支出去了,她受的一肚子氣沒處發,氣得扇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