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病房裡,太上皇和辛夷正在吵架,而少淵站在一旁目瞪口呆,還揉了一下眼睛。
辛夷聲音很大,壓過了太上皇,“我不是輕薄你,你不要亂說。”
太上皇也很生氣,雙手捂住兇口,“沒說你輕薄孤,問你扒孤的衣裳做什麼?不會好好回話嗎?”
孤的媳婦還在外頭,你這個小女娃,這叫孤如何自處啊?
“我給你貼心髒的監測......”
辛夷還要解釋,錦書大步過來,一口氣沒喘順,打量著精神奕奕的太上皇,“好......多了?忽然好多了?”
“錦書你來得正好。”太上皇揚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你這個小大夫啊,不會說話,往孤的兇口......”
他的話也沒說完,錦書便摁住他的肩膀,威嚴下令,“躺下!”
心電監測由錦書親自來貼上,皿氧儀夾上,皿壓計纏上。
數據有好轉,但還是不理想。
隻是他整個人卻那麼精神。
雖然比起在皇宮裡頭,還是差了好些,可這片刻間有這樣肉眼可見的好轉,還是讓人很吃驚的。
錦書已經顧不得吃驚了,因為他的情況反復,仿佛不受藥物所控制,短短日子已經習慣了。
就好比在宮裡頭那驚險的一晚,他從垂危一下子變成精神奕奕。
仿佛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著他的龍體,這股力量強的時候,他強,力量弱的時候,他弱。
是那個陣法又生效了嗎?
少淵一會兒看看錦書,一會兒看看父皇,一顆心就像坐過山車似的,時而在雲霄,時而在地獄。
最後錦書宣布,“先在這裡住一晚,如果明天情況有繼續的好轉,再轉出去。”
迫於兒媳婦的權威,太上皇不敢抗議,隻是吧唧了一下嘴巴,“孤餓了。”
孤餓了。
這三個字傳出去,到了寶公公和耿嬤嬤的耳中,是天下間最大的喜訊。
暢慶園的廚房,冒了裊裊炊煙。
錦書和少淵今晚不敢離開,就守在暢慶園,顧不得外頭的人如何猜測了。
食物備下了很多,但太上皇也隻能進半碗粥,隻是這半碗粥也叫人驚喜了。
吃了粥,太上皇想下地,實在是躺得腰骨都疼了。
隻是,下地就暈,呼吸急促,扶著沒走了兩步,又要回到床上去了。
五更天的皇宮,宮燈還沒熄滅。
景昌帝剛聽了稟報,便差人傳欽天監吳文政。
心頭熱皿翻滾,方才暗衛稟報的消息太讓他激動了。
雲少淵與落錦書連夜去了暢慶園,絕不可能是貴太妃出狀況。
貴太妃有疾許久了,但雲少淵鮮少到坐仙台去看望。
他沒有這麼孝順。
所以,必定是父皇的身體不好了。
這就對應上欽天監的卦像。
“陛下,吳監正到了。”翁寶在外頭輕聲稟報。
“傳!”景昌帝一拂衣袖,坐回了龍椅上。
片刻,翁寶領著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進來,他就是新上任的欽天監監正吳文政。
“臣參見陛下!”吳文政跪下拜見。
“卿家免禮。”景昌帝神色和藹,“賜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