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你這般樣子,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是在借酒澆愁。”
江雲嬈咽了咽喉嚨,面頰緋紅的看著她:“啊,什麼?”
寧如鳶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笑意不達眼底:“因為皇上吧?”
江雲嬈眉眼裡的笑意瞬息消逝了許多:“我從前認識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種心細的人。”
寧如鳶立馬冷哼一聲:“就你這點小心思,本宮從前早就經歷過了,還是學學她們幾位的好,無愛一身輕。”
江雲嬈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呢,但是感情這種事情豈是自己能控制的。
她嘆了口氣:“忙著的時候還好,閑下來便又會想起那些事情,心中煩悶,逃脫不得。”
寧如鳶自是明白江雲嬈與裴琰存在的裂痕,是難以修補好的。
正如她現在一般,皇帝把手伸到春棠身上的時候,要扳倒寧家的時候,她是真的很難過。
其實她自己一直都很明白,裴琰對自己是不怎麼上心的。隻是從前她一直在騙自己,她曾是貴妃,那一定就是裴琰所看重的人。
隻是唯一的不同是,裴琰對江雲嬈是特殊的,特殊到她隻有羨慕的份兒,江雲嬈自己也恨過,但後來又恨不起來了。
說到底,好像從來都不是女人的錯,那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寧如鳶幽幽的道:
“帝王手段狠戾,要麼你自己忘記從前,趁著自己還有恩寵,好好將日子跟皇上過下去,
要麼就不放過自己,去找他鬧,然後賜你死罪,死了也就解脫了。”
江雲嬈癟了癟嘴:“賢妃娘娘說話還是極有特色的......”
她何嘗不知道這些道理啊,但是外人不知道,裴琰除了帝王手段,還有男人對女人的手段。
頓了頓她才說起自己母族的那些事情,又猛喝了一口酒道:“我要求其實不多的,隻想讓皇上放過我母親的母族。”
寧如鳶搖了搖首:
“太難了,畢竟當時定案的罪名是謀害大周國母,又卡在大皇子出生一事上,你也算運氣不好。”
大周律法森嚴,釋放幾個人倒還好,但若是一族人,那還是過於難辦。
本來按照大周的律法,江家應該是誅殺三族,而不是流放的。
皇帝已經心慈手軟了,估計前朝不少臣子詬病他這個皇帝的。
江雲嬈道:“那你相信是我嗎?”
寧如鳶蔑她一眼:“本宮若是不相信,今日還能坐在這兒?”
江雲嬈將頭垂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後面怎麼過下去,但過一天是一天......”她如今對裴琰多少有點哄著的意思,不敢反抗,就想等著他松口。
裴琰到底是利用了她兩次,又因為她的存在而遷怒了太多人,她心底還是有些難以釋懷的,心裡防線是如何都推不倒的。
這酒喝到半夜,嬪妃們才陸陸續續的回自己的宮殿。
江雲嬈卻迷茫了起來,天元宮似乎也不是自己很想要去的地方,而瑤華殿似乎也不是可以安心住下的地方,
她有些黯然:“芝蘭,我回哪裡呢?”
是啊,她回哪裡呢,哪裡才是她的家呢?
瑤華殿的這一頭溫情才過,可皇宮的另一頭,鳳儀宮在寂靜的夜裡被一陣叱罵詛咒之聲給淹沒,熊熊燃燒的火,似要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