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落心想，果然和先生說的一樣。

　　慕北辰說出的話雖然不客氣，但話裡的意思是，他會去找厲九珩當面談。

　　“慕先生，告辭。”阿落說完便轉身離去。

　　“砰！”

　　門被關上。

　　慕北辰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轉身一腳將旁邊的一半人高的綠植踹飛出去。

　　“哐當”一聲，陶瓷花盆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慕北辰有些艱難的緩緩出了一口氣，面色陰沉至極，眉眼之間都是戾氣。

　　哢噠。

　　有人從外面開門，下一刻門就被人推開了。

　　然後是輪子在地面滾動的細微動靜。

　　慕北辰微微皺了下眉，回頭的時候，眼底的戾氣已經全部消失了。

　　又恢復到一貫的淡漠神情。

　　“怎麼生這麼大的氣？”沐南歌坐在輪椅上，目光從慕北辰身後碎了一地的陶瓷花盆一碎片上一掃而過，然後又將目光落回到慕北辰的身上。

　　時夜一言不發的跟在沐南歌後面。

　　慕北辰轉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語氣平靜：“不小心碰倒了。”

　　沐南歌也不揭穿他：“沒事我們就回家吧。”

　　慕北辰聞言，眼底閃過一抹柔和。

　　“嗯。”

　　……

　　回去的路上，沐南歌也沒和慕北辰說話。

　　她微瞌著眸子，閉目養神。

　　她能感覺到慕北辰一直在看她。

　　沐南歌睜開眼，就對上慕北辰如墨的眸子。

　　眸子裡是復雜難辨的情緒。

　　沐南歌和他對視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阿落和你說了什麼？”

　　慕北辰神情未變，說道：“大概是想盡了辦法，也沒把厲九珩從裡面撈出來，就想來和我談條件。”

　　沐南歌有些訝異，她以為慕北辰不會回答她這個問題的。

　　不過，就算慕北辰回答了，也和沒說一樣。

　　阿落找上找上門來，自然是要和慕北辰談條件的。

　　至於是談條件，慕北辰肯定不會告訴她。

　　沐南歌換了一種問法：“那你會答應她的條件嗎？”

　　慕北辰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看著沐南歌：“套我話？”

　　“你要是不想說，我能套你什麼話？”沐南歌深吸了一口氣，扭頭看向車窗外。

　　還是有些生氣。

　　生氣慕北辰的一意孤行。

　　他到現在還是沒有學會和她一起分擔。

　　永遠隻想著他獨自承受。

　　慕北辰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語氣聽不出來是開玩笑還是認真：“回家幾天反而瘦了，不如再去醫院住幾天？”

　　沐南歌面上的表情在一瞬間僵住。

　　慕北辰說，再去醫院住幾天。

　　他沒事不會開這種玩笑。

　　應該是她的身體情況不太樂觀，所以醫生建議回醫院住院。

　　沐南歌聽時夜說她的身體情況的時候，雖然有些震驚和難以接受，但到底也隻是從別人口中聽說。

　　所以，不是很有真實感。

　　可是，現在連慕北辰都沒有辦法，不得不接受現實，讓她回醫院住院。

　　沐南歌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我……”

　　她一連說了好幾個“我”，才重新組織好語言：“我不想住院。”

　　慕北辰沒有說話，隻是握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