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廷君的那張臉突然出現在這裡,沒有比這更驚悚的了。
顧九溪以最快的速度扶著扶手從樓梯上爬起,迅速折身往二樓跑。
口中默念:“真是見了鬼了!不就是賠個車窗嗎?至於追到家裡來?”
顧九溪的不安,被厲廷君看在眼裡。
進臥室前,薛老首長跟丁嬸說了句什麼,顧九溪聽不清,直接關上了門。
心髒跳的不行,顧九溪沒法不擔心。
從老爺子昨晚的表現來看,顧乾安應該是沒有把她和韓穆寧砸人家車的事告訴給她外公。
否則,以老爺子的脾氣,不可能就這麼被她輕易的哄弄過去。
可今天這人突然找上門來,難道是來索要賠償的?
這麼說來,豈不是外公就知道了?
顧九溪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瞬間焦躁的坐立不安。
韓穆寧打了電話過來,問顧九溪怎麼還不出門?
顧九溪將厲廷君登門的事和韓穆寧在電話裡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的韓穆寧沉吟了片刻,說了一句:“他真追上門來了?不能……吧?”
如果沒有最後這個“吧”字,顧九溪覺得還好受些。
最後,韓穆寧直接出了個損招。
“要不這樣吧,你先從二樓的窗子跳下去,偷溜出來再說,等你外公的氣消了,你再回去……”
“……”
不得不說,認識韓穆寧20年,顧九溪覺得這是他給過最中肯的建議了……
……
丁嬸在外面敲門。
顧九溪一邊說著:“等一下啊,我在換衣服,馬上就好。”一邊推開窗子,將腿先伸出窗外。
薛老首長家的別墅設計的很安全,顧九溪房間的窗子下面就有個緩重台。
緩重台上常年放著一些老首長親手養的花。
她將挎包橫挎在身上,“咚”的一聲,雙腳落地。
從二樓跳下來的顧九溪,長長的松了口氣。
可一回頭的功夫,她這口氣算是白出了。
因為不遠不近的小高爾球夫場上,一人一狗,正同時轉身,朝著這邊望過來……
……
臨城冬日裡的氣溫較低。
小高爾夫球場上的草坪基本被積雪所覆蓋。
薛老首長年紀大了,這樣的運動早就已經不適合他。
與厲廷君出來交談,也不過是想透透氣。
隻不過,話沒聊幾句,就被管家叫進去接電話了。
厲廷君一個人站在雪地中,低頭抽著煙。
弩弩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躥了出來,蹲在他身前,擡著笨重的腦袋看著他。
厲廷君低頭看著弩弩,許久之後,才伸出手,在它的頭頂揉了揉。
弩弩樂開了花,搖起尾巴,伸著舌頭不斷對著厲廷君示好。
也就是在這時,顧九溪從二樓跳了下來……
厲廷君回頭,弩弩已經健步如飛的朝著顧九溪跑了過去。
顧九溪剛剛站穩,就又被體型肥碩的弩弩熱情的撲倒在地。
雪地裡,這樣的一幕逗樂了厲廷君。
顧九溪從沒想過,一個清冷的男人笑起來,竟然也可以這麼好看。
“二弩,你給我下去……”
被弩弩騎在身上,顧九溪有些惱,用力的推搡著記吃不記打的弩弩。
好容易將弩弩推開,顧九溪的臉忍不住有些紅。
畢竟這樣被外人看在眼裡,還是挺丟臉的。
再擡頭的時候,厲廷君已經斂了臉上的笑意,又恢復了之前的清冷。
隻是目光依舊落在她身上,絲毫沒有要挪開的意思。
阻擋了弩弩再一次的熱情,顧九溪拍拍屁股,從雪地裡起來,昂著頭一臉不屑的盯著不遠處的厲廷君。
“一輛賓利的車玻璃而已,也至於你追到我外公這裡來?”
厲廷君微怔。
片刻後,厲廷君開口:“你是顧九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