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接筷子,顧九溪以為厲廷君挑剔,便將筷子收回。
隻是,手才退回一半,筷子的另一端就被厲廷君給握住了。
厲廷君稍一用力,筷子從顧九溪的手中脫離,被厲廷君攥在了手裡。
當著顧九溪的面,厲廷君一連吃下了10幾個。
顧九溪靜靜的看著他吃完,忽而想起來,生煎包裡,是有肉的……
……
厲廷君在洗手間了吐了很久。
直到吐的面色發白,顧九溪才扶起他,朝著病床的方向走去。
厲廷君重新坐回到病床上,腰上的傷口疼的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顧九溪將被子幫他蓋好後,坐回到床邊的椅子裡去:“對不起,我忘記了你不吃肉……”
厲廷君虛弱的笑笑,擺了擺手:“沒事。”
顧九溪擡起頭,目光看向他,低聲問道:“既然知道裡面有肉,為什麼還吃那麼多?”
厲廷君被問的一愣,轉身回過頭來看著她,道:“你深夜幫我送過來,我不忍心叫你失望。”
聞言,顧九溪收回目光,沒再說什麼。
安靜的氛圍裡,兩個人都良久不語。
牆上的電子鐘滴滴答答,顯示已經淩晨3點45分。
“譚蕭死的時候,一定很慘吧?”
顧九溪突然開口,厲廷君轉過頭來,看向她。
顧九溪的面上沒什麼表情,眼波始終淡淡:“我聽曲靜雯提起過,這也是你不吃肉的真正原因,對嗎?”
厲廷君一刻不離的盯著她好看的眉眼,片刻後,才開口道:“是,是譚蕭將我從狼群堆裡推了出去,我眼看著他被十幾條的餓狼撕碎……從那以後,我見不得任何皿腥的東西,不再食肉……”
顧九溪的臉色蒼白了些許,隻要稍稍想一想那樣的場景,也會叫人不寒而栗。
厲廷君收回目光,繼續說道:“譚蕭臨死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讓我照顧好他的家人。”
顧九溪長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這也是你包庇曲靜涵當年撞死我母親的原因,是嗎?”
厲廷君沉默了許久,才把目光放在顧九溪的臉上。
許久後,他才說道:“是,沒錯……”
顧九溪的臉上現出一種接近於嘲諷的神情來。
厲廷君依舊定定的看著她,繼續說道:“在譚蕭去世之後的那兩年裡,靜涵患上了很嚴重的抑郁症,酗酒,自殺,封閉自己……我答應過譚蕭,我不能坐視不理。”
顧九溪面色的諷刺意味更濃,厲廷君的心裡並不好受。
厲廷君繼續說道:“當年的那場車禍的確是靜涵醉酒後才導緻的,我趕到現場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你母親的蹤跡,甚至更不知道被靜涵撞的女司機就是你的母親……當然,我並不是在為自己開脫,當我知道你母親因這場車禍去世以後,我還是沒有站出來說出實情,最終選擇包庇了靜涵……”
顧九溪的表情是憤怒的,是嘲諷的。
可這種憤怒就如同是打在棉花上,她再怎麼用力,也發洩不出。
許久之後,顧九溪才擡起頭來,注視著厲廷君深邃的眸子,問道:“如果,事情再回到原點,你有再一次的選擇機會,你……還會那樣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