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宋珈安見沈叙露出一副任打任罵的摸樣來,隻覺得是沈叙承認了,氣從中來,直接上前掐起沈叙的衣領,想說些什麼,可開口便哽咽起來。
沈叙見狀慌了神,卻不敢如之前那般将宋珈安攏入懷裡哄着。
“皎皎,孤身邊真的沒有别人,那東宮你也是去過的,連個婢女都沒有,皎皎,孤是真心的。”
宋珈安自然看得出這幾月來沈叙對自己的心意,隻是方才沈叙談到吃醉那人的時,實在是太過溫柔,滿眼盡是柔情,春水化作兵刃,将宋珈安的這段時間的安穩猛得刺穿,使她全身不住的顫抖,恐這一世的安穩都是鏡花水月,怕這段時間的情愛一觸即破。
上一世,沈治在她耳邊說盡了情話,最後隻是為了給林蘇荷鋪路,今日呢?
沈治身後有林蘇荷,那沈叙呢?
他的身後,會不會也另有其人,輕而易舉便能将她的希冀打破,使她重回陰曹地府,與上一時那個同樣被蒙騙的宋珈安團聚,一起接受至親的謾罵。
宋珈安實在沒了力氣,她是真累了,今天本就在皇宮中奔波一日,如今困意襲來,恨不得現在就回到房中,将所有的糟心事抛到腦後。
她也明白,憑着這句醉話就與沈叙置氣實在是不應該。
她正欲不理沈叙徑直往房中走去,可想到今天是沈叙及冠之日,又于心不忍,猶豫再三轉過頭去,歎口氣道t:“太子殿下,臣女現在乏了,我們明日再談如何?若是明天得空,臣女去東宮尋你如何?”
話畢,連宋珈安自己都覺得自己太過窩囊。可她想在沈叙清醒後,完完整整的告訴自己,到底是如何如何。
換句話說,就算沈叙愛的另有其人,她也不能與沈叙決裂,如今的大景,沈叙即位怕是闆上釘釘的事,她萬萬不能因小失大,再使得宋家陷入危險之中。
沈叙一把拽住宋珈安的手,兇膛起伏着,饒是巧舌如簧的他,現在也吐不出半個字來,隻能抓住宋珈安的手,緊緊貼在自己的心口。
少年郎的心跳有力極了,帶着宋珈安的心,同頻共振起來,抛在上空,久久不落。
“皎皎,信我好麼?”
宋珈安苦笑一聲,“太子殿下,臣女是真的累了,明日再說如何?”
沈叙心亂極了,他看不透宋珈安心中所想,隻覺得眼前的宋珈安陌生極了,似乎又回到從前二人相互試探的時候,對任何對她無利的事都不上心,淡漠的吓人,沈叙現在想沖上前去,拽起宋珈安的手,狠狠打自己幾下也是好的。
可是他不敢,因為宋珈安會生氣。
沈叙拽住宋珈安的手腕,欲言又止道:“皎皎,明日我來尋你,我什麼都告訴你,我是有事瞞着你。”
聞言宋珈安睜大眸子,眸子發燙,眼尾紅了大片。
沈叙見狀忙補充道:“但是皎皎,我心儀的,從頭到尾,便隻有你一人,我沈叙這二十年裡,隻愛你一人。”
宋珈安本想說些什麼,直接被沈叙這話堵在喉嚨裡,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待你想好了,再來跟我說,但是沈叙,我最接受不了的,就是欺騙,你不要騙我,好嗎?”
話畢,宋珈安并沒有等沈叙的回答,擡腿往内院走去,沈叙定在原地,天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又飄起了雪花,沾染了沈叙全身,沈叙出來的急,寒風一過,連帶着他都清明不少,醉意早就在方才的對峙中煙消雲散。
沈叙在心底歎口氣,果然還是喝酒誤事。
可是姜楚的身份,也是時候告知宋珈安了,以往他總是下不了狠心,如今也算是給了他機會。
*
瓊樓。
端堯揉揉頭從屏風後面走出,垂眼看向地上喝的爛醉的人,蹙眉道:“這是怎麼了?”
端堯一向不喜髒亂,如今瞧着這滿地狼藉,耐心早已耗盡。
“回統帥,這個得知大景皇帝給沈叙的字,便打碎了這房中的瓷瓶,不知從哪裡變出酒來,喝得不省人事。”
一赢站在身端堯身側,踢了踢端堯腳邊的瓷瓶。
端堯嗤笑一聲,搖搖頭道:“廢物。難不成他還對景元帝抱有希不成?他可忘了,下令搜查他,恨不得治他于死地的,可不的是旁人,正是他的父皇。”
“景元帝偏心沈叙,我在西陌的時候便已經見識過了,他竟然為這事喝得爛醉。”端堯瞥了沈治一眼,實在是頭疼,他也是不懂大景人的優柔寡斷,他弑兄殺父,什麼壞事沒做過,什麼不襯心意了,轉頭殺了便是,沒什麼大不了的,若是端堯有個如景元帝一樣偏心的父親,他怕是會将景元帝直接殺了,再送他最喜歡兒子下去為他盡孝,實在不會自己找不痛快。
一赢歎口氣,朝拱手道:“統帥說得是。那他現在如何處理?”
端堯在這屋中實在是待不了一刻,轉身向外走去。
“給他整醒。”
一赢直接将手中的茶盞朝沈治臉上潑去,沈治猛的一顫,卻沒有任何醒來的征兆。
“一赢?”
聽着門外端堯的催促聲,一赢恨不得捅沈治一劍。
端堯站在屏風後,見狀輕笑出聲,“找人将他丢到大街上,看看他醒不醒。”
“統帥……”一赢聞言忙開口勸阻,畢竟沈治現在是整個大景的通緝犯,現在将他丢出去,不成了過街老鼠了?
端堯打斷:“照做,他老子都不管他,我管個什麼勁兒。”
“若是他将瓊樓暴露……”
“他不敢。”端堯言簡意赅,就算是為了死的痛快些,也不會蠢到暴露瓊樓。
一赢不敢反抗端堯的命令,揮揮手命人将他拖下去。
“主子,你不是還想着從他口中得知那蒙面老者的消息嗎?就這樣将……”
端堯似是被問的煩了,冷聲道:“本來是好奇的,沒想到西陌竟還有第二個能操控千足蠱蟲的惡人,可是後來想想,他操控的,都是些半成品,想必也就是廢物一個,不值我冒着風險去救這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