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裴晏在裴莉娅期待的眼神中起身,邁步走到跟前。
“哥……”裴莉娅以為裴晏相信了她的話,眼底閃過一絲欣喜。
隻可惜,裴晏沒看她,而是伸手扶住江禾舒。
江禾舒中午沒吃東西,雖然肚子感覺不到饑餓,但力量是很有限的,揍了裴莉娅一頓,好似渾身力氣被抽盡了一樣。
不過,雖然累,江禾舒看着裴莉娅身上的傷口,郁氣發洩出去,身體反而輕松了不少。
裴晏扶着江禾舒坐到沙發上,然後看向裴莉娅。
“你以為咬死不承認就沒事?”男人嗓音冰冷,眉眼間帶着一絲冷嘲。
“我已經查出讓穆雪晴去送水和藥的工作人員是誰,也從他那裡得到了一些線索。”
“還有U盤,已經送去檢測中心鑒定指紋,明天出結果。”
裴晏這番話打破了裴莉娅所有期望,他每說一個字,裴莉娅的身體就越抖得厲害,眼裡盛滿驚慌。
因為那個裝着林雅和顧璟不堪視頻的U盤,是她親手插入電腦,點擊播放鍵的。
是的,放視頻的人,不是穆雪晴,也不是楊慕青,而是最不讓人懷疑的裴莉娅。
原本,裴莉娅覺得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她會在楊慕青的配合下,成功把穆雪晴推出去當替罪羊,誰知……
看着裴晏冷峻的臉,裴莉娅唇瓣顫抖,不知自己該承認,還是繼續咬死否認。
裴晏沒理會她,打開手機發出去一條信息,很快就有兩個男人進來。
他們拉起躺在地上的裴莉娅,邁步往外走。
裴莉娅被江禾舒揍得渾身都疼得厲害,心裡還充滿了害怕和恐懼。
“哥你要讓他們帶我去哪裡?哥我錯了,你放過我吧,哥……”
“媽媽,爸爸你們救我,救我……”
裴莉娅的聲音越來越尖銳,也越來越小,直到徹底消失不見。
至于裴晏要把裴莉娅帶去哪裡,準備對裴莉娅做什麼,江禾舒并不在意。
雖然平時裴晏沒有表現出來,可江禾舒能看出裴晏很愛裴穗安,裴莉娅對裴穗安動手,還讓裴晏這麼丢人。
裴晏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裴莉娅。
事情解決,江禾舒和裴晏走出庭院,準備去醫院。
忽地,她察覺到什麼,擡頭看過去,二樓的陽台站着一個女人。
距離太遠,江禾舒看不清對方的長相。
在兩人對上視線的那一刻,女人轉身離開。
江禾舒眉毛緊皺,不知為何,對方的眼神讓她心裡有些不舒服。
想了幾秒,她指着女人離開的地方問:“裴晏,那是誰的房間?”
“裴陸英的房間。”
聽到這個回答,江禾舒腦海裡浮現一張女人的臉。
女人臉龐流暢,柳眉彎彎,臉上永遠都帶着微笑,講話也溫溫柔柔,似乎沒有絲毫脾氣。
但她是真溫柔,還是假溫柔?
閑聊時江禾舒曾聽裴悅說過,裴陸英這一生風流成性,情人無數。
他的第一任妻子是裴晏的母親,與裴家門當戶對的豪門千金,溫婉賢淑。
第二任妻子是港城千金,港城千金性格火爆,眼裡容不得沙子,把裴陸英這個花心浪子管得非常嚴,裴陸英苦不堪言。
離婚後,裴陸英當着衆多狐朋狗友發誓,說這輩子絕不再娶。
就這樣過了十來年,裴陸英竟然不顧衆人嘲笑,把劉倩娶回家。
聽裴悅說,劉倩生活在重男輕女的普通家庭,自食其力讀完大學後,認識了大她很多歲的裴陸英。
她成了裴陸英衆多情人中的一個,又一躍衆多情人,讓裴陸英自食其言,娶了她。
就這樣的女人,真會如她外表那樣溫柔無害?
江禾舒不信。
裴莉娅在婚禮上放視頻毀掉婚禮,還想趁亂帶走裴穗安,劉倩在這件事上又扮演着什麼角色?
還有,劉倩真的不知情嗎?
或者,裴莉娅所做的都是劉倩指使的……
裴晏打開車門,卻沒人上車,他回頭一看,江禾舒走得極慢,垂眼不知在想什麼。
他以為江禾舒在擔心外婆,就道:“别擔心,我已經讓助理聯系了國外的專家,等外婆病情穩定一點,帶她去國外治療。”
去國外就能治好嗎?
江禾舒想到躺在重症監護室還未醒來的外婆,鼻頭止不住發酸。
她對裴莉娅的恨意再次到達了頂峰。
從始至終,江禾舒都沒有主動招惹任何人,可裴莉娅為什麼要做這些事,傷害她無辜的外婆?
江禾舒滿心怨怒和不解。
*
外婆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了三天,才轉到普通病房。
短短三天的時間,外婆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沒了,更加消瘦,皮膚蠟黃沒有皿色,像是老了十歲。
“舒舒,瘦了。”外婆看着江禾舒尖尖的下巴,聲音很輕。
江禾舒眼裡蒙上一層水霧,眼尾又紅又腫,“外婆……”
外婆現在的身體太差,她就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艱難地說:“别哭,是外婆身體不争氣,舒舒不要傷心,舒舒給外婆做的夠多了,人各有命。”
這句話她用很長的時間才說完。
外婆休息幾秒,繼續說:“舒舒,外婆不治了,外婆不想再受化療的苦了。”
不想再受化療的苦,也不想再浪費大量的錢。
江禾舒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砸落下來。
她抓住外婆的手,“外婆,您就當作為了我,再堅持一下好不好?我們去國外找專家,這次肯定能治好您。”
“您之前不是說要幫我照顧孩子嗎?您還沒幫我照顧過孩子,怎麼能不治……”
說到這裡,江禾舒已經泣不成聲。
醫生已經說了,如果不積極治療,按照外婆的身體情況,外婆隻剩下1-3個月的時間。
外婆這次非常堅定,“我不去。”
“之前給我治病,你賣車賣房,如果繼續給我治病,你賣什麼?”
江禾舒說:“錢的事情外婆您不用擔心,裴晏有很多錢……”
她已經跟裴晏說好了,裴晏借給她錢應急,以後她賺錢還給他。
她還年輕,欠點錢也還得起,人家買房子不也欠個幾百萬嗎?
聽到裴晏這個名字,外婆神色變得複雜起來。
她緩緩搖頭,“外婆不用他的錢。”
“外婆已經活夠了,不能讓你賣房賣車再把自己賣了。”
“舒舒,上次說,等婚禮結束再說你和裴晏離婚的事,現在婚禮已經過去了。”
這段時間江禾舒和裴晏的相處外婆都看在眼裡。
她也有過那麼一絲幻想,希望江禾舒和裴晏在一起是開心的。
這場被破壞的婚禮讓外婆認清楚了一個事實。
是她害了江禾舒。
外婆眼前閃過那天婚禮現場,亂糟糟的人群,嘈雜淩亂的聲音,還有從身後發出的那道女聲。
她仿佛又聽到了那幾句話。
外婆呼吸驟然變得艱難起來,閉上眼睛,淚水劃過臉頰,砸到枕頭上面。
她說:“舒舒,你和裴晏離婚好不好?帶外婆回Z市,外婆想你王奶奶了,前不久她還打電話喊我回去散步,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