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問孩子？】

　　【你親親媳婦兒就在這兒，你卻隻擔心孩子？？】

　　【還有兒子是什麼鬼！你還重男輕女？就不能是閨女麼？啊？】

　　【我閨女！我閨女好極了！】

　　殷瑾煦：“……”

　　他感覺他的腰有點沒知覺了。

　　不動聲色地輕輕握住亓笙的作亂的手，他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淡色的琉璃色眼眸深處盡是寵溺。

　　亓笙的氣瞬間洩了一半，漸漸冷靜了下來。

　　嬌嬌并不是那樣的人。他這麼說，怕不是有什麼深意。

　　可是……能有什麼深意？

　　“……挺乖的。”亓笙摸了摸肚子，露出個羞澀的表情，一錯不錯地盯着殷瑾煦，欲語還休，“笙兒跟孩子都很想王爺……”

　　【要傳遞啥啊，啊？】

　　【紙條？】

　　【暗語？】

　　【……總不能是摩斯密碼吧？】

　　她盯着殷瑾煦，殷瑾煦也低頭看着她，輕柔地将她鬓邊的碎發掖到耳後：“乖就好。看來本王這堂兄，将你們照顧得還挺好。”

　　“人也見了。”殷籍幽幽開口。他擡了下手，立即就有人上前将亓笙拉開：“那接下來……”

　　他的話被一道凄厲的“王爺”打斷：“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我要跟王爺在一起！”

　　殷籍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看向殷瑾煦，“攝政王還是把她身上的蠱解了吧？”

　　殷瑾煦微微一笑。

　　“你覺得可能麼。”

　　這自然不可能，蠱解了亓笙怎麼演。

　　她被強硬帶出去，威脅一句“再鬧就殺了殷瑾煦”，這才老實。

　　石室外，亓缊不知何時來了。他背着手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盯着亓笙被帶走的背影若有所思。

　　“放心，你妹妹好好的呢。”殷籍走過去，眉宇間露出幾分疲憊。

　　這些日子他可真是被亓笙折騰得夠嗆。

　　可亓笙不僅是亓缊的妹妹，還是懷着殷瑾煦未出世的孩子……殷籍拿她沒辦法。但，他也不是會吃悶虧的人。

　　這些，都得需要亓缊跟殷瑾煦雙倍……不，十倍還回來。

　　于是殷籍望着亓缊的表情更和善了。

　　亓缊：“？”

　　他站得離殷籍遠了些，淡聲道：“審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殷籍歎息一聲，“不愧是那個男人的兒子。”

　　或者……也有可能他是個像孫佩佩那樣的任務者。

　　但這殷籍可不會跟亓缊透露。亓缊擰了擰眉，看向殷籍，“你當真覺得，他是跟蹤我時不小心暴露了蹤迹，才被抓的？他既然有如此心機，會這麼輕易被抓？”

　　殷籍挑眉。

　　“所以呢？”

　　“所以——”亓缊的眸光冷漠至極，“所以，殷瑾煦不能留。”

　　殷籍笑了一聲，“殺了他？”

　　“這可是送上門的人質。”

　　有殷瑾煦在，才能更好地牽制殷思珞跟殷遲楓。

　　“聽說，攝政王武功高強？”殷籍微微側首，輕描淡寫地吩咐心腹道：“把他武功廢了。”

　　人質嘛。

　　留一口氣兒就行。

　　他就不信一個苟延殘喘的廢人……還能翻出什麼花兒來。

　　*

　　夜半。

　　趁着殷籍的注意力在新抓來的殷瑾煦身上，姜阮阮狗狗祟祟地潛入亓笙的房間，發現她并沒有睡。亓笙披着衣裳坐在窗邊，不知在看什麼。

　　“……接下來怎麼辦？”姜阮阮一屁股坐在亓笙的對面，苦惱道：“現在的情況，對咱們并不利。”

　　……連攝政王都被抓了！

　　這麼多人質在殷籍手中，這還得了？

　　亓笙托腮看她，“所以，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姜阮阮：“？”

　　什麼叫她覺得？

　　她要是有辦法會大半夜的來問她麼？

　　“你不是女主麼。”亓笙打了個哈欠，“女主，足智多謀，還會有能輕易脫離困境的主角光環。”

　　姜阮阮：“？？？”

　　她不可置信，壓低了聲音質問：“所以你就幹坐着，等我給你想辦法？啊？？”

　　虧得她對亓笙徹底改觀，以為換了個芯子她就聰明了！

　　姜阮阮要氣死了。

　　“我要是有辦法，還能來找你？”

　　亓笙撲哧一聲笑出來。

　　姜阮阮：“……你還笑得出來！”

　　回來之後，亓笙冷靜下來後，漸漸想通了一些事。

　　嬌嬌的眼神坦然自若，若有似無地安撫着她的情緒，就很……穩操勝券的模樣。

　　也是，嬌嬌隻是“傻”而已，又不是蠢。

　　他的智商還是很在線的。

　　嬌嬌既然會來，應該已經留了後手……雖然什麼都沒來得及跟她說。

　　不過亓笙選擇相信他。

　　她輕聲道：“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目的。”

　　姜阮阮一臉狐疑，她湊了過去，壓低了聲音問：“什麼目的？”

　　亓笙歪了歪腦袋，“不知道呀。”

　　姜阮阮：“……”

　　殷籍盯着，嬌嬌又沒辦法給她傳話。

　　不過可以确定的是，她家嬌嬌肯定是有備而來。

　　“我不太方便，殷籍盯我盯得太緊。你幫我看一下關着他的石室的守備情況，多久換一次班——殷籍不怎麼防備你。”亓笙低聲道，“我得偷偷見他一面。”

　　姜阮阮嚴肅地點了點頭。

　　“對了，夜九枭那邊，你想辦法把他拉攏過來。”亓笙低聲道，“他手中有兵權，若是落到殷籍手中……就很麻煩。”

　　提起夜九枭，姜阮阮噘嘴，“……他脾氣那麼倔，會輕易聽我的話？可别策反不成，反被他告狀到殷籍那邊。”

　　“不。他不會。”

　　上次她已經跟夜九枭說過了，隻要他不是蠢到無可救藥，就不可能還繼續跟殷籍合作。尤其是遞出橄榄枝的人，還是姜阮阮。

　　他肯定會同意。

　　有夜九枭相助，勝算就更多了。

　　姜阮阮悄無聲息地來，又悄無聲息地回去了。她前腳剛走，亓笙後腳就離開了房間。

　　哪怕扶着肚子動作略有些笨拙，但瞞過附近的守衛還是綽綽有餘。

　　入冬了。

　　趁着還沒有落雪，她得趕緊去确定一件事……

　　與此同時，京都城外。

　　一身玄色軟甲的女帝陛下倏地睜開了眼睛：“……找到了。”

　　但是……

　　殷思珞皺了皺眉。

　　感受着體内的母蠱傳遞回來的信息，殷思珞臉色微變。

　　殷籍對她弟弟動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