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俞岚在精神病院住下的第三天,邱琳琳找到白家來了。
莫南澤有公務外出,是白震接待的她。
輕霧從陽光房剪了一些鮮花,抱着走回來。
在屋門前的花園前面,一個男人陌生的背影正蹲着身,在跟白越說話,保姆在邊上看着。
輕霧好奇到底是誰,便走過去。
靠近後,她從側邊隐約見到向陽的面容。
她心髒猛地一抽,整個人都緊張到發麻,手中的花快速一甩,慌忙沖過去,一把将白越給抱了起來,緊緊護在懷裡,警惕地瞪着眼前男人。
向陽愣了一下,擡眸對視上輕霧惡狠狠的目光,他陰森地勾起一抹笑意,緩緩站起來。
保姆緊張:“大小姐,怎麼了?”
輕霧把白越交給保姆,厲聲交代:“立刻把小少爺帶回家,以後不要讓他跟陌生人聊天,特别是面前這個。”
保姆接過白越,抱着急忙離開。
向陽嘴角噙笑,“白小姐,你這話就有點過分了,我們都這麼熟了,怎麼就是陌生人呢?”
輕霧怒不可遏地問:“你怎麼進來的?誰讓你進來的?”
向陽緩緩走過去,“上次,你踢我一腳的事情,我還沒跟你追究呢,你倒是比我還兇,我是光明正大開車進來的,有什麼問題嗎?”
輕霧見他越走越近,她緊張地往後退。
他是白禾的事情,已經是闆上釘釘的。
奈何沒有證據而已。
如此危險的人物,比恐怖分子還要可怕。
莫南澤帶着婁青出去了,家裡雖然還有保镖看守,但她心裡始終不踏實。
“管家……”輕霧沖着家裡大喊。
管家急忙走出來,“大小姐,我在呢。”
“把他趕出去。”輕霧命令
這時,邱琳琳從屋裡走出來,怒問:“這就是你們白家的待客之道嗎?”
輕霧回頭看,見到邱琳琳在她爺爺的陪同下走出門口。
白震有些迷茫,溫聲問:“小丸,怎麼了?”
因為還沒有确切證據證明向陽就是白禾,這件事,家裡人雖然知道,但也不能拒絕邱琳琳的到訪。
畢竟,她是正統大人的女兒,而向陽也是大選候選人。
有邱琳琳在,輕霧反而感覺安全了。
畢竟,向陽是不敢在她老婆面前造次的。
輕霧收斂起怒意,“原來,邱小姐也在。”
邱琳琳臉色一沉,“請叫我向夫人。”
嫁了人,連自己的姓都丢掉了?
輕霧順從她的意,“向夫人,不知道來我家有什麼事?”
邱琳琳向前兩步,走到輕霧面前,隐忍着怒意,一字一句道:“我找的就是你。為什麼把俞岚關到精神病院去,誰準許你們這麼無法無天的?”
“向夫人,麻煩你查清楚再來質問我們,俞岚住院,是她個人意願,也是他哥作為監護人簽的字。”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肮髒的手段嗎?”
輕霧懶得跟她浪費唇舌,反問道:“所以,向夫人過來,就是發洩一下私怒?”
邱琳琳走到輕霧面前,怒瞪着她,咬着後牙槽警告:“讓你老公出面解決這事,立刻把我閨蜜放出來,要不然,等我老公當上正統大人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從國家科研單位辭退,再聯合國家其他領導人,罷免你老公的職位。”
輕霧忍不住笑了。
真的是不知所謂,不自量力。
輕霧從容淡定道:“換成你爸,也不敢說出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的話吧,你老公現在還沒當上正統呢,你就這麼嚣張跋扈,可想而知,國家要是落到他手裡,會是何種慘烈。”
邱琳琳咬牙切齒,手指對準輕霧的臉,惡狠狠的怒斥一句:“白小丸,你給我等着。”
放下話,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向陽目光灼灼地望了輕霧一會,露出溫柔的笑容,像跟屁蟲一樣,跟在邱琳琳身後離開。
白震走到t輕霧身邊,憂心忡忡問,“小丸,你沒事吧?”
輕霧回過神,心情沉重,輕輕挽着白震的手臂,往家裡走去,叮囑道:“爺爺,以後不管什麼原因,都不能放向陽夫妻進來,在北國,就沒有你孫女婿得罪不起的人,你的态度盡管硬起來就是了。”
白震會心一笑,自豪道:“好,爺爺聽你的。有阿澤在背後撐着,我們誰都不怕。”
輕霧抿笑,點點頭。
——
越是接近大選的日子,莫南澤就越是忙碌。
輕霧這邊,也開始準備去邊境,停了幾個月的工作慢慢開始接軌。
很快,輕霧就接到905工程的聘請任命協議書。
任命她為905總工程師兼指導顧問。
在這次工程負責人的名單裡,她看到了柳江的名字。
那個俞岚的老同學,二組的組長,一個專業知識不夠紮實,關系卻硬得很的組長。
有他在,這個工程的名單篩選也并不夠嚴謹。
因為工作行程不一樣。
輕霧需要帶着兒子先去邊境,盡快加入905工程。
而莫南澤需要留在鳳城首都,忙到大選結束。
臨别的前一天。
輕霧在莫南澤的陪同下,回了一趟婆家,讓公公婆婆再見孫子一面。
莫家别墅的客廳裡。
何冬雪抱着孫子,莫凡靠在旁邊,兩人笑容燦爛地逗着小孫子玩。
莫南澤和輕霧坐在沙發對面,滿臉都是幸福的笑容,靜靜看着老人和小孩在一起開心逗樂的畫面。
那麼溫馨幸福。
莫南澤垂下頭,牽着輕霧的手,握在手心裡溫柔地揉着,嘴角泛着笑意,可心裡卻是極度不舍,還沒分開,就開始牽挂。
輕霧發現他情緒有些不對勁。
她軟綿綿的身子靠到莫南澤懷裡,仰頭望着他俊逸的臉龐,那雙幽深的黑瞳滿是依戀。
“怎麼了?”
莫南澤抿唇淺笑,摟着她的肩膀,也不顧父母就在面前,輕輕吻上她的額頭,“不想跟你分開。”
“不過就兩個月而已,大選之後,你也會到邊境跟我們會合啊。”
莫南澤感慨:“兩個月,好漫長。”
輕霧調侃:“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粘人?”
他故作生氣:“嫌我煩?”
“沒有。”輕霧抿唇淺笑,嬌聲低喃:“我喜歡你粘我,不過你也很忙,平時都沒什麼時間粘我。”
“我會抽時間飛過去看你和兒子的。”
“嗯嗯。”
“在邊境,注意安全。”
說到安全,輕霧更加不放心,雙手壓在莫南澤兇膛上,身子依偎着他,惴惴不安地說:“阿澤,你在鳳城也要注意安全,白禾那隻瘋狗,逼急了就會咬人。”
莫南澤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額頭,“嗯,我會注意的。”
這一幕,正好給下樓的三哥三嫂看見。
三嫂臉色異樣難看。
她來到沙發邊上坐下,沒看小孩,也沒跟公婆打招呼,闆着一張黑臉,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似的。
輕霧急忙從莫南澤懷裡坐直身,客氣地打招呼:“三嫂。”
三哥走在後面,笑容可掬,“老五,小丸,你們回來啦?”
“是的,三哥。”莫南澤和小丸異口同聲跟他打了招呼。
三哥走到父母面前,彎腰看着懷中的孩子,開心地逗了一下。
三嫂不悅地給白小丸翻着白眼。
“三嫂,你眼睛不舒服嗎?”莫南澤冷聲問。
三嫂隐忍着,冷哼一聲:“老五還真心疼老婆,一個眼神都不舍得讓你老婆受委屈了?”
莫南澤厲聲道:“既然知道,下次就請注意一下你的态度。”
三哥和父母都愣住了,緩緩看向了他們。
輕霧快速拉住莫南澤的手,偷偷扯了一下,小聲嘀咕:“阿澤,沒關系的,别這樣。”
三嫂冷哼,“我态度一向這樣,你不想你老婆受委屈,就别帶你老婆回來,反正我就是看不慣她。”
莫南澤态度硬了幾分,“小丸從來沒有得罪過你。”
三嫂雙手環于兇前,往後靠在沙發上,傲氣十足:“那又怎樣,讨厭一個人還需要理由嗎?”
在這個家,莫凡和何冬雪一向抱着家和萬事興的心态處事,平時也看兒子兒媳的臉色做事。
他們見情況不太妙,也習慣了三兒媳這副高傲的态度。
兩人抱着孩子先行離開。
三哥一向軟耳朵,被三嫂壓着從不敢反抗的。
就因為他這樣的性格,才導緻三嫂在這個家如此肆無忌憚。
莫南澤就從不慣着三嫂,質問道:“你确定你是無理由的針對?”
三哥臉色一沉,坐到了沙發上,低下頭,拳頭緊握。
三嫂冷哼,沒回應莫南澤的話。
莫南澤也不想跟這個無理取鬧的婦人多說一句廢話。
他牽着輕霧的手,“小丸,我們去看看四哥。”
輕霧抿唇淺笑,跟着他離開。
三嫂回頭,憤怒的目光異常冰冷,盯着莫南澤的背影,看着他和輕霧親密牽手的舉動,臉色難看到了極緻。
客廳隻剩下三哥三嫂時,氣氛異常壓抑沉冷。
三嫂還沉浸在内心的痛苦中。
三哥淡淡地開聲:“找個時間,我們把婚離了吧。”
三嫂一怔,錯愕地望着他,震驚又憤怒地吼了一句:“你她媽腦子有病吧?你要離婚?我沒聽錯吧?”
這個決定,三哥已經來來回回糾結了快半年。
今天,他算徹底看明白了,沒有挽回的餘地。
因為,他的妻子,由始至終愛的人,一直都是他五弟。
雖然現在看起來她和莫南澤不友善,那是因愛成恨的結果。
三哥提了離婚,三嫂并沒有傷心,有的隻是憤怒,“為什麼?你最好給一個合理的理由,要不然你想都别想。”
三哥淚光閃爍,苦澀地開口:“因為,你愛的人,一直都是阿澤,你從未變過,也從來沒愛過我。現在如此,未來也是,你一直沒跟我離婚,不過是因為這個家裡有阿澤,他會經常回來,你才不舍得離開而已。既然現在這麼痛苦,何必湊合呢?”
三嫂沉默了。
她沒有反駁,臉色泛白,良久才淡淡冒出一句,“請把财産分割清楚,我随時有時間。”
說完話,三嫂冷着臉上樓。
三哥頹廢地坐到沙發上,雙手捂臉,痛苦地默默流淚
——
側邊的楓葉林,别墅小屋裡,莫南澤和輕霧敲了門。
傭人開的門,禮貌打招呼:“五爺,五夫人,中午好”。
兩人點頭回應,走了進去。
莫北洛正在健身房的跑步機鍛煉。
兩人來到健身室門口,輕霧先打了招呼:“四哥。”
莫北洛摸着按鍵,關掉機器,問:“小丸?”
輕霧微笑着回話:“嗯,是我。”
莫北洛摸着走向輕霧,輕霧向他伸手,想要扶住他。
莫南澤一把扯下輕霧的手,把自己的手伸了過去。
莫北洛摸到莫南澤的手那一瞬,先是一怔,淡淡一笑:“阿澤也來了?”
莫南澤這才開口說話,“四哥,你會摸骨認人?”
莫北洛:“小丸每次過來看我,第一時間就是過來牽着我的手。也隻有你才會一直把我當成假想敵。連你老婆的手都不能讓我碰一下。”
輕霧偷偷抿唇淺笑。
莫南澤略顯尴尬,牽着莫北洛往外走,“四哥,言重了,我沒把你當假想敵。”
莫北洛說:“以前,一直都是。”
莫南澤無奈,輕呼一口氣,立刻轉移話題,“最近身體還好嗎?”
莫北洛笑意愈發濃烈:“别想轉移話題。”
三人往沙發坐下。
莫北洛還逮住莫南澤不放,繼續調侃:“小時候,小丸喜歡我多過你吧,所以讓你耿耿于懷這麼久,甚至還把我當成情敵。”
“四哥,你吃午飯了嗎?”莫南澤有些難為情,想起這些事情,就覺得自己好傻,還在繼續轉移話題中。
莫北洛沒打算放過他,“小丸,你說是不是?”
小丸忍不住要笑了,抿唇應答:“嗯嗯。”
莫南澤臉色一沉,看向輕霧。
連自己妻子都在幫着他四哥,他心裡不爽,直接出狠招。
“小丸,聽說淩希的婚期定下來了,還給你發來請帖,是真的嗎?”
聞言,莫北洛臉色一沉,整個人僵住了,神色是肉眼可見的緊張。
輕霧實在忍不住想笑。
這兩兄弟,明明都那麼成熟穩重,還在這麼幼稚地互相傷害。
“沒有。”輕霧不忍心讓莫北洛傷心,連忙解釋:“你哪裡聽來的?”
莫南澤豪邁大笑:“哈哈,可能是我聽錯了。”
莫北洛發自内心地呼一口氣,臉色逐漸好轉,想了想,又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她要嫁人,是遲早的事情。
終有一天,這份傷痛,他還是要經曆一次的。
有什麼好慶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