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時湄一愣,眼裡忽得閃過一抹詫異。
下意識的說:“他不是.......喝不得酒嗎?”
陳硯南的酒量,她是有目共睹的。
三杯酒,所以他基本不喝酒,也讨厭酒。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都是陪着她喝。
晏斯伯歎息:“喝醉了還能睡會,沒喝酒他根本難以入睡。”
時湄抿了抿唇:“在我走後,是發生了什麼嗎?”
晏斯伯便将祝南蓮和鄧盼兒之間的事情都說給她聽。
時湄聽完嘴巴都有點合不上。
她确實沒想到她走後,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可是,陳硯南怎麼知道祝南蓮不是當初那個救他的人?”她記得,那個白癡不是一直咬定就是祝南蓮麼?
什麼時候讓他懷疑了?
她倒真以為,他會被祝南蓮蒙騙一輩子過去,雖說那也是他活該,但頂着她的功勞,滿腹心機算計。
她心裡總有點不是滋味。
晏斯伯:“其實,祝南蓮醒來後,硯南就知道她是作秀,假自殺了,硯南對她的态度早就變了。”
“隻是礙于當初的恩情,他沒辦法真的置之不理。”
“但他還是對她産生了懷疑,一直派人調查,直到和付婷蘭做了交易,才拿到了當年的監控錄像。”
時湄皺眉,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付婷蘭?
她瞪大眼睛:“付婷蘭?你是說陳硯南的媽媽?陳夫人?”
晏斯伯冷笑:“是啊,當年導緻陳硯南被綁架,其實都是付婷蘭一手策劃的。”
時湄心髒感覺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怎麼可能......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在鐵牢裡的時候,陳硯南有多麼期盼和相信,他的家人會來救他。
她那時候無聊,還跟他談過家人的話題。
她自訴自己是爹不疼娘不愛的。
陳硯南還安慰她呢。
說天下沒有不愛孩子的母親,也許隻是條件逼迫她們不得已嚴厲,但心裡還是愛的。
她那時候就聽出來了。
他心裡對他的母親還是很愛的。
“他....他是剛知道這件事的嗎?”
晏斯伯搖頭,把當年的事情告訴了她,包括付婷蘭逼迫他做了十幾次的電休克治療,導緻記憶缺失......
時湄這才恍然。
為何,陳硯南會認不出她。
為何,他會堅信是祝南蓮。
原來,他所有能值得信任的人,通通都背叛了他。
原來,他獲救後,還經曆了那麼多的傷痛。
她神情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覺。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像是突然有一種滿腔怒火,又無法發洩,隻能看着氣一點點慢慢的洩下去。
最後,隻能化作一聲輕聲的歎息聲。
她現在倒是有些同情陳硯南了,她媽再過分,還沒想過把她折磨得不成人樣,她卻斷了他節節傲骨,打碎他的夢想,想讓他成為一具聽話的傀儡。
她很難想象,陳硯南那樣的天之驕子,又怎麼可能肯呢。
所以,這就是他回國後一直打擊陳家的原因吧,他是在報複啊,全都是他至親的人,卻也都是他的敵人。
晏斯伯也有些惆怅。
兜兜轉轉到最後,陳硯南依舊還是沒有一個好結果,這麼多年了,他還是得繼續為當年他所受的疼痛買單。
明明,他是最深的受害者啊。
“還有一件事....也許你還不知道。”晏斯伯想,他今天要趁這個機會,把該說的都說了。
讓時湄知道,硯南他其實,真的很可憐。
也是t真的很愛她。
時湄沒由來的有些緊張:“你說。”
她望着他,就見他唇瓣微張,“你媽媽要搶救的那天晚上,就在白天的時候,他就已經從陳元野的口中得知你的身份,還有你和祝南蓮聯手合謀算計他的事情。”
“即便是這樣.......那天晚上你媽媽出事,他還是二話不說讓我直接救。”
“我從來沒見過他那樣,他向來都誰都狠,敢算計他的,他都不會放過的。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你寬恕。”
“甚至....你發燒的那晚,也是他照顧的你。”
“他就是嘴巴硬,說話難聽,但心裡都是你。”
“你離開京北,他喝醉酒的時候說,他其實早就想好要和祝南蓮分手了,他才名正言順和你在一起,甚至不婚的他都動了結婚的想法.....”
“隻是沒想到後來......”
晏斯伯沒說完的話,時湄都能完全猜出來。
不得不承認,今日他的話,确實給她心裡不小的沖擊和震撼。包括陳硯南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卻一直沒有戳穿。
而且還同意救她母親。
她自以為的算計成功,其實不過都是在他看穿下的縱容和寬恕。
她心尖微顫,縮了縮指尖。
睫毛微垂,面容深谙複雜,輕聲道:“我知道了。”
晏斯伯見她聽進去了,也知道她需要時間消化,也就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他輕聲道:“那我先離開了,你有事情直接跟我聯系,号碼你還有嗎?”
時湄嗯嗯了聲。
.......
夜晚。
時湄躺在病床上刷手機,就看到新聞的标題。
左兮倩代言被取消!
廣告商取消合作!
她點進去,報道上寫左兮倩今日一天的時間不知為何,突然遭遇口碑下滑,已經不少廣告商取消她的代言。
下架所有她的帖子。
而左兮倩團隊對此還沒有任何的回應。
網友們都雲裡霧裡的,都在猜測她是不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
時湄沒把方向往傅從筠那邊想,雖然傅家是說要調查左兮倩,但畢竟利益關聯,加上傅從筠又平安無事。
受傷的人是她一個普通人。
不會引起高層多大的重視。
不可能做到這一步。
這樣的手筆,這樣的維護方式.....
她隻想到了一個人。
“噔——”門被輕輕推開,她假裝閉上眼睛,微微眯着一條縫,就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得。
剛剛還在想的人,現在就來她面前了。
“裝睡不把手機放下?”男人聲音狹促,帶着笑意。
時湄知道騙不過他。
睜開眼睛,有些埋怨:“你怎麼又來了?”
男人低沉又溫柔:“想你了。”
不過短短的三個字,從他嘴巴說出來讓人驚歎不可思議的同時,又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溫柔缱绻。
仿若在平靜得湖面上擲下石頭,泛起層層漣漪。
讓人無法做到心如止水,無法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