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陳硯南将被子減少了一層,冰涼的指尖剛觸碰到女人,就被她一把抓住不放。
貪婪的緊緊握着,就像是沙漠裡暴曬口渴的人遇到清涼的泉水般,渴望的想要更多更多。
陳硯南倒了杯水,放在她唇邊:“先喝點水。”
他輕輕倒進去。
可她完全被燒得毫無意識了,加上又是躺着,灌進去的水都順着嘴角流淌了下來。
陳硯南不禁想起了他被陳雄森懲罰的那個晚上,他渾身鞭傷,她偷偷的潛入他的房間裡。
在他喊冷,渾身巨痛顫抖的時候。
她緊緊的握着他的手掌,含着水,一口一口的喂給了他。
“想喝水,對麼?”陳硯南目光沉沉的凝着她難受皺起的小臉的,手指鬼迷心竅的輕輕撫摸,摩擦着她嬌嫩的臉頰。
護士拿着藥水,輕聲進來的時候,就被面前的場景吓了一跳,差點藥水都沒拿穩。
她就看着男人握着水杯,親密無間的用嘴對嘴的方式,周而複始有耐心的喂着女人。
在昏暗的光線下,周t圍的一切都虛化了起來,有暧昧摻雜在空氣中,不受控制的發酵,溫度逐漸升高,絲絲縷縷的往外擴散。
她覺得眼前的這一幕,簡直完美的就像是在看偶像劇一樣。
電視劇演出來的哪有這般深情款款,而且顔值還沒有這兩位高!
她有一種磕到了的感覺。
陳硯南對周圍的感知向來敏感,即便護士沒有出聲,他也能知道,淡定的側過頭,平靜淡淡的說道:“給她注射吧。”
他淡定從容的模樣,倘若不是薄唇上還泛着水漬,誰也猜不到他上一秒剛親熱完。
護士給時湄打了退燒的點滴,又和陳硯南交代幾聲後,便離開了病房。
陳硯南就坐在床邊,握着女人的手掌,防止她亂動。
.......
“對不起,手術失敗了,我們無能為力。”一群身穿白大褂的醫生站在時湄面前,彎腰鞠躬的道歉。
時湄整個人猶如當頭一棒般,不可置信的連連後退,“不可能,不可能!”
就像是重重的跌入了雲層中般。
她猛然一震。
睜開了眼睛。
“媽。”她驚慌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白色,病房?
這是停屍房?
不對,那也不是她躺啊。
“小姐,你醒啦。”張阿姨溫聲道。
時湄看了過去,“張阿姨。”
她皺着眉頭,回想起最後的畫面,她不是在手術室扥等待時曼婉出來嗎?
看着外面天光大亮,她神色有些慌張,立馬就要翻身下床。
張阿姨握住了她的手腕,“你昨晚發燒了,是陳先生發現了把你帶回病房休息了。”
“放心,你媽媽的手術成功了,現在還沒醒,醫生說要八個小時之後才有可能醒。”
時湄重重的松了口氣,隻覺兇口積壓這麼久的大石終于落了下來。
看着身上依舊是穿着昨晚的睡衣。
她發燒了?
陳硯南帶她回來的嗎?
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隻記得夢裡确實有一隻冰涼的手掌一直貼着她.......
沒看到陳硯南人,她問了句道:“那陳先生人呢?”
張阿姨:“他天剛亮就走了,我看他一晚上沒睡,也是疲憊的很。”
時湄眸光微閃,沒再問他的事情。
“我去看看我媽。”做了噩夢後,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見時曼婉一眼。
張阿姨勸着她:“你昨晚剛退燒,現在先把早餐吃了再說。人是鐵飯是鋼,不然一會胃空了又得生病。”
她把一旁帶來的早餐遞給了她:“吃口吧,粥剛買的,還熱乎着。”
“謝謝。”時湄溫聲道。
她沒再拒絕,渾身确實還有些疲軟,她需要保持體力。
吃完早餐,她站在觀察室的門口,醫生說現在還不能進去,她便透着小窗口看着裡面雙眼緊閉的女人。
一旁儀器有曲線的走動,她心裡逐漸安穩了下來。
“雖然手術成功,但接下來還要一周的觀察期,要看看她會不會有排斥。”身後,男人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
時湄轉過身,晏斯伯穿着白大褂站在她面前。
四目相對,兩人的臉色都有些複雜。
畢竟上次最後一次碰面,還鬧得不歡而散。
不管如何,時湄還是誠懇的彎腰,感謝道:“謝謝你救了她。”
晏斯伯輕輕的歎了口氣,扶起她:“這是我作為醫生的職責,換成别人我也會救。”
他看着她臉色蒼白憔悴,沒什麼皿色,皺着眉難掩關心:“你臉色看起來好差,身體不舒服嗎?”
時湄搖了搖頭,“沒休息好而已。”
她指了指時曼婉:“我接下來要做什麼嗎?她多久可以下床呢?”
晏斯伯:“接下來要特别小心照顧,現在是她抵抗力最差的時候,不能出現感染的風險。”
“這一兩周的時間都還暫時不能下床。”
一兩周.......
時湄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其實硯南也很擔憂,他毫不猶豫讓我救你媽媽。”晏斯伯回想起今早看到陳硯南一夜沒休息,也憔悴的樣子。
忍不住說道。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就是覺得......陳硯南對她足夠好了,希望她能少傷害他一點......
或者,對他好一些吧。
時湄背對着他,眸光掠過一絲複雜,她隔着玻璃望着還在昏迷的時曼婉。
心裡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的揪着她的心髒,仿佛要将她的心扯出來,疼得她呼吸有些艱難。
仿佛要讓大家看看這顆心到底紅的還是早已黑透。
誰都不知道。時曼婉的發病是在她的計劃裡,或者說,是K姐給了時曼婉一顆藥丸,讓她吃下。
因為要找一個合适配型成功的心髒不容易,她和K姐幹脆決定賭一把,下一盤棋。
她們催促了時曼婉的病情發作,逼迫陳硯南在關鍵時候選擇救她。
她也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
亦或者賭的就是陳硯南對她那點真情,他不是好人,她更不是。她甚至比他還惡劣,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卻在這利用他,卑鄙的算計他。
所以,昨晚那膝蓋的下跪,還有她真誠的感謝,都是發自肺腑的。
是她卑鄙、無恥的,又利用、欺騙他一次。
時湄感覺視線有些含糊,看不太清楚了,她吸了吸鼻子,眼睛眨了眨,把淚水重新逼回去後。
她轉身,朝晏斯伯露出笑容:“嗯,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