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慕晚吟身邊那兩個丫鬟,可厲害着呢!
秦氏看她慌張的樣子,暗暗搖頭,心想要在她出嫁之前,好好教教她了。
不過眼下,她是不讓柳含盈在屋子裡裝病的,“你越是不去,便越是讓你祖母覺得你此地無銀三百兩,害了慕晚吟不敢前去對質,你必須去!
去了你祖母面前,哪怕慕晚吟是真告狀了,總還有一通可掰扯的,現在是你也受了過,人都瘦了一圈,記住一味的裝可憐就是了,你祖母年紀大了,最是心軟。”
她教的柳含盈記住了,開始醞釀哭意。
秦氏跟她一起去,路上卻想到了一個,可以反拿捏慕晚吟的把柄。
她那兩個丫鬟,來路絕對是有問題的!
壽安堂裡。
老王妃年紀大了不喜奢華,一應擺放的物件都頗有些年紀了,博古架上,也都擺的是各類的佛經,兵書,純然質樸,屋内熏的是檀香,又有些悠遠的味道,讓人一進來,便不由得肅然起敬。
秦氏帶着柳含盈給老王妃行禮,兩人面色不佳,都頗有些慘淡的樣子。
秦氏是想讓老王妃,看着她們慘,待會兒掰扯柳含盈給慕晚吟下藥的事,也多少能心疼她們一些。
誰知道……
老王妃壓根沒問她們這些事,倒是她先開口跟秦氏說,“吟兒身邊新買了兩個丫鬟,來曆沒寫清楚,我想着,叫你過來,一同盤問盤問,記錄個清楚些。”
秦氏心下一喜,這可是好事啊!
老王妃對慕晚吟的丫鬟起疑,可更方便她發作了。
她面上還是沉穩的,拉着柳含盈坐下,淡淡道,“你且等你祖母問完了,再回去歇着,别嬌氣。”
柳含盈小臉蒼白,柔弱的似柳枝一般,嗓音低啞,“是,母親。”
她還輕擡下巴,露出泛紅的眼眶。
老王妃往常都是關注她,看到了總要問候,心疼一番的。
可今兒偏像老眼昏花一樣,她一直握着慕晚吟的手。
吳嬷嬷把記錄在冊的,斂秋和紫翎的來曆都說了一遍,她們倆不是大周人,是從大晟朝過來尋親的,紫翎氣勢非凡,斂秋看着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奴婢。
她們兩個回話也是說,自有一身本事,過來大周尋舊主,不賣身到王府,而且要的月例銀子也高些,她們一人五兩。
“五兩?”秦氏聽到這個數額,忍不住拔高了些嗓音,她的眸光從許嬷嬷身上掃過,就她這樣在王府幹了二十年,陪柳含盈長大的老人,不過三兩一個月。
老王妃身邊的吳嬷嬷,陪了老王妃四十年有餘,月例也才五兩一個月,這兩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伺候慕晚吟就五兩一個月?
憑什麼!
這太不公了!
老王妃将秦氏的情緒變化盡收眼底,她也知道她驚訝,可她還是說,“這兩個丫鬟的本事,我這兩日也都是知道了的,喏,這個紫翎,武功很高,比老身年輕時都厲害許多。”
秦氏記得,老王妃也是武将家出身,年輕時是随老王爺南征北戰過的女英豪,因生子後落了傷病,才身體不好的住在壽安堂休養。
老王妃識人斷物的本事,一直都不遜色。
可她還是不能就這樣答應下來,“母親,兒媳并非不相信您的眼光,隻是晚吟她終究是家裡的晚輩,因為郡主不在了,她的地位比含盈高一些,倒是無礙,
可她身邊的人,月例若是比照您身邊的吳嬷嬷來,隻怕會惹人非議,說我這個做兒媳的,沒能好好孝敬您呢!
更何況,她們既不是家生子,也不簽賣身契呢。”
這等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奴婢,還能拿五兩的月銀,傳出去她這個當家主母不知要被笑成什麼樣子。
毫無規矩可言!
“你放心,她們的月銀,從我的私庫裡出,不用動家中賬上的錢,你這裡就不必記錄了t,我讓吳嬷嬷來忙。”老王妃臉圓,笑起來也很是慈祥和藹。
秦氏嘴角一僵,她現在隻覺得老王妃太能算計了!
她這一顆心,偏慕晚吟偏的都快出丹陽城了!
從她私庫中出錢給慕晚吟養人,她還打算拿多少私庫花在慕晚吟身上?
她的私庫,原本都該是他們家裡,留着給她女兒含盈的!
都怪慕晚吟這個小賤人!
秦氏氣的咬牙,心裡再不服,面上也得保持着和善。
柳含盈就沒她這麼能忍,她站起來,不高興的撅起嘴,“祖母,您是不是有些偏心了啊?她這兩個丫鬟,可比許嬷嬷的月例銀子還多呢!許嬷嬷可是我的奶娘啊,您這樣……可不心疼我了啊!”
“哦?”老王妃等的便是她說這話。
秦氏意識到不妥,想要開口遮掩已經來不及,老王妃指着許嬷嬷,眼神淩厲道,“便是你,這個背主的東西,瞞着我孫女,給吟兒送下了藥的東西?”
許嬷嬷正不服自己的月例銀子少呢,猛地被老王妃一指,噗通跪下,“老王妃明鑒,老奴沒有,老奴不敢啊!”
許嬷嬷求救似的看向柳含盈,柳含盈一下子沒能回過神來,祖母怎麼就盯上許嬷嬷了?
她難道有證據?
許嬷嬷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她一時也不知道有沒有證據,正在努力的回憶着,老王妃身邊的吳嬷嬷便直接将一個食盒和罐子扔到她面前了,“這是你給吟兒小姐送東西用的吧?這上面,可有含盈小姐臻粹閣的标志,府裡上下,隻有含盈小姐可用。”
這麼一句話,幾乎是将許嬷嬷給盯死了。
許嬷嬷搖着頭辯解,“老奴沒有做此事,這東西許是晚吟小姐她故意取……”
“大膽!吟兒是府中的小姐,她難道會冤枉你一個與她無冤無仇的下人嗎?”
老王妃怒而呵斥,許嬷嬷不敢再辯解,縱然這件事是柳含盈指使她去做的,身為她的奶娘,她也絕對不能出賣柳含盈,否則下場隻有更慘的!
她現在寄希望于柳含盈和秦氏,希望她們能夠救救她。
柳含盈怎麼救她?
她隻有一腔怒火,想要責怪祖母偏心,不給她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