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段玉恒幽幽看向他,“宸王這是以為,徐太醫會妄圖貪下慕太醫的功勞?”
蕭驚寒沒理他。
徐太醫則是急忙為自己辯解,“皇上,微臣豈敢有這般想法?同為太醫,微臣自然是想向慕太醫讨教醫術,以能治好病人為先啊。”
怎麼就能說他貪功呢?
慕晚吟身為太醫院一員,就算有功勞,也全都該屬于太醫院,又不是她一個人的!
“你若沒這般想法,為何多與官員之家私下接觸,他們家中,都有染病之人。”蕭驚寒又拿出了一本名冊,遞給獻文帝。
獻文帝皺眉一看,先是震驚,随後又氣惱徐如海,“你還敢以此事要挾慕太醫?這麼多人……你們到底背後商議了什麼!”
獻文帝把名冊一擲,之前跟徐太醫接觸過的,又給蕭驚寒遞了密信求救的官員,便全都跪了下來,“微臣有罪!”
他們也是萬般無奈,才會出此下策,他們隻想徐太醫能夠拿來藥方,讓他們一救家中子女性命啊!
誰想斷子絕孫呢?
這疫病可是會要人命的!
他們也萬萬沒有想到,徐太醫辦事不成也就罷了,宸王還會将此事捅到明面上來,叫他們衆人難堪。
蔺槐安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私下搖了搖頭,蕭驚寒此舉,至少得罪一半的官員,他倒是為慕晚吟洗脫了罪名。
可這記恨……全落到了他自己身上了!
宋錦承也是這麼想的,可這件事上,他支持蕭驚寒,并且出言道,“皇上,微臣以為,太醫院的太醫先有失職之責,随後又逼迫慕太醫,且他們有沒有想到,慕太醫不僅僅是太醫,還是尊貴的宸王妃,慕太醫是罰不得他們,可若是宸王妃隻是處罰一些不敬之人,又何錯之有?”
蕭驚寒側身,贊許的看了宋錦承一眼。
宋錦承回以微笑。
獻文帝将他們二人表情收入眼底,他并未發作,隻是放任朝上的官員們大吵大鬧,讓他們與蕭驚寒生出嫌隙來。
蕭驚寒也沒有在朝上過多的反駁衆人,隻是他沒讓任何一人的口舌,落在慕晚吟身上。
最終吵到局面不可開交,大臣們最關心的還是一個問題:他們家中染病的子女,該怎麼辦?
獻文帝看向蕭驚寒,“驚寒,你可有想法?”
獻文帝給他出了個難題,顯然,慕晚吟不能獨霸着藥方,否則其他人無法像安置房的普通百姓一樣得到治療。
可若是将這些官員家中患病的子女,全都拉入安置房隔離治療,這顯然是給慕晚吟找了個大麻煩。
他不會讓她這麼勞碌的。
“皇兄,太醫院能者諸多,有他們在,衆位大人家中子女,自會健康痊愈。”蕭驚寒沉聲道。
“王爺,你說這話,可就是不願意救我們家中的孩子了!他們可還小,我那年幼染病的孫兒,也才五歲啊!太醫來治了多日都不見好,昨夜裡他就咳出了皿,若是得不到慕太醫的藥方,他隻怕連今晚都熬不過去。”
六部之中的一位官員,重重跪在蕭驚寒面前求道。
蕭驚寒要扶他起來,他不肯,他便放手,向獻文帝說道,“皇兄,若要慕晚吟交出藥方也可,但臣弟要求親自謄抄藥方,當衆記錄,她的藥方是多少種藥材和劑量,須得衆位太醫,和衆位大人都t同意拿回去使用,方才可行;
而衆位大人也要保證,這藥方使用有任何問題,不得算在慕晚吟頭上。”
獻文帝眼底暗暗浮起一抹晦暗,他料想蕭驚寒會維護慕晚吟,卻不想他如此偏袒維護,這些話說出來,可是能把這文德殿的文武百官,得罪個幹淨的!
大殿之中,一時寂靜的落針可聞,誰也不敢随便說話。
文武百官既想要慕晚吟的藥方治療家中子女,可若是家中子女無法被治愈,他們自然也要找個能承擔責任的罪魁禍首。
蕭驚寒如此說,豈不是讓他們躊躇,慕晚吟這藥方究竟能不能用?
用完了必須得自己負責啊!
蕭驚寒此舉讓宋錦承十分的欣賞,雖然很得罪人,可這件事若推行,治愈病人的功勞全是慕晚吟的,病人就算沒能痊愈,也無人有理由指摘慕晚吟。
果然,這男人啊……
一旦動了心,就與以往不同了!
從前的宸王殿下冷心冷情,哪裡會做這麼多思慮籌謀?
全是為了他心尖上的女子。
宋錦承啧啧了兩聲,略有些羨慕。
衆人一時難有個決斷,僵持了快一炷香的時候,大殿外侍衛說,鳳儀宮的晴嬷嬷求見。
獻文帝眉心微擰,“此刻朝中議政,皇後有什麼事,讓她去禦書房等候。”
侍衛:“回皇上,晴姑姑說,是皇後娘娘命她來為皇上獻計的,事關各位朝臣家中子女。”
“這?難道皇後娘娘有什麼好辦法?”方才懇求蕭驚寒那人站起來,立刻求獻文帝讓那位嬷嬷來獻計。
蕭驚寒知道皇後沒什麼好意,但他也不能阻止。
晴嬷嬷來叩拜了獻文帝之後,傳達皇後命令,“皇後娘娘知道慕太醫宅心仁厚,且她又是宸王妃之尊,為宗室命婦,自當為朝臣家眷出一份力;所以皇後娘娘建議各位大人,把家中染病的子女,全都送到安置房,交由宸王妃,一力治療。
宸王妃醫術如此高超,必然能讓各位大人家中子女,平安無恙。”
晴嬷嬷話音方才落地,便被蕭驚寒冷言拒絕,“不可!”
他語氣铿锵,甚至有些壓制晴嬷嬷的意思,當着獻文帝的面,顯然有些犯上了。
洪大監看的一懵,剛想使眼色提醒,就聽到獻文帝出聲勸,“驚寒,莫要動怒,皇後隻是提議,并不是非要你遵從。”
在朝臣們看來,一向臣服帝權的蕭驚寒,此刻是在犯上,而獻文帝作為皇兄,待他是十分的寬厚。
蕭驚寒單膝跪下,“皇兄,皇後此言諸多不妥,慕晚吟在安置房,多是平民,而各位大人家中子女,恐無法忍受那般環境。”
“是環境重要,還是各位大人家中子女的命重要?”段玉恒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