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他抱了慕晚吟好久,她便哭了好久,她以為自己哭累了,蕭驚寒就會心疼的陪着她,不會送她回家了。
可他的主意沒有改變,他不僅要送走她,還叮囑她,“已有爵位在身,就要做個侯爺的樣子,好好做自己想法的事。”
“可我想你,每一天都會想你。”慕晚吟越發不舍的抱緊了他。
“本王也想你。”
蕭驚寒低頭吻她,眼神中全是溫柔眷戀,可沒人知道他有多不舍。
就像有人執刀剖開他的身體,要将最重要的一部分挖走,讓他隻像一個行屍走肉般活着。
慕晚吟答應了離開王府回去,她知道,無論她再想問蕭驚寒一些什麼,他都不會說,他從不會把自己的壓力,分擔到她身上。
他愛護她。
臨走時,蕭驚寒單獨送她,他說,她挖的狗洞挺好看的,他們可以一起爬出去。
慕晚吟一點都不理解,他堂堂親王為什麼對一個狗洞那麼感興趣,她爬出去了,衣裙上都落了灰。
蕭驚寒肩背挺括的,從狗洞裡爬出來,衣t裳自然沾了更多的灰,慕晚吟替他拂去肩頭白色的石灰,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也不知道王爺什麼趣味。”
“跟慕侯爺學的趣味,不過這種樂趣,确實有些刺激好玩。”
慕晚吟看到他臉上,輕松惬意的笑容,悲傷也被沖淡了些許,她眼前的男人,仿佛不是宸王,隻是蕭驚寒。
會跟她一起鑽狗洞,眼裡心裡,隻有她的蕭驚寒。
蕭驚寒就站在牆邊,看着她走了,她身材窈窕,背影卻極為纖瘦美麗,與從前比起來,多了些堅毅沉穩,步伐也大氣了許多。
他想着,這樣的慕晚吟,已經無人敢欺她辱她,有了自己的權勢地位,她能夠完成自己的夢想,做利國利民的事,成就她自己。
這就是最好的了。
蕭驚寒輕輕松了口氣,有些欣慰。
回到宸王府,衛隊和禁軍之間的戰鬥停止,兵戈之聲也停歇了,蕭驚寒吩咐三支衛隊和寂無姑姑,務必守好王府,不得擅出,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出現亂象,不許失了王府的氣度。
寂無姑姑屈膝行禮時,紅了眼眶,她望向蕭驚寒的眼神中,帶着一股悲涼。
自小在宮中服侍,看着皇上和蕭驚寒一同長大,她仿佛能體會到太後的痛苦,她不想親眼看到的那一天,終究是來了嗎?
藍瀾臉上挂着傷口,紅着眼吼道,“王爺就這麼出去嗎?那大皇子他不是個東西!”
拿着自己言後皿脈來逼迫王爺退讓,他有沒有想過,他也是跟着王爺長大的,王爺待他有多好?
若是沒有王爺護着,他小時候就被蕭彥辭打斷腿成殘疾了!
還有如今恢複身份,兵攻王府的本事?
“藍瀾,住嘴!”
黑鷹鮮少有表情,此刻卻也忍不住怒意。
但他一向聽令行事,蕭驚寒下什麼命令,他便做什麼。
帶着衛隊,謹守王府就是。
藍瀾氣的把腦袋偏到一邊,生氣的磨牙。
蕭驚寒未曾喚紅绡出來,她的性子比黑鷹還要沉穩,是無須他叮囑下令的。
他兩手空空的出去,等于向言豫承認了他的‘罪行’。
鐵鍊套在他手上的那一刻,宸王府所有人都跪下了。
街邊百姓駐足,看到這一幕,更是無比的震撼,當即便有百姓沖上前為蕭驚寒喊冤:“王爺征戰多年,保家衛民,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們要這麼對他?”
“禁軍就能随便抓人嗎?”
“王爺别跟他們走啊!”
“……”
一時民怨四起,有激動的百姓甚至想沖破禁軍的防護,去解救蕭驚寒。
結果可想而知,隻不過言豫攔住了禁軍,不許對百姓動手,快速的将蕭驚寒押解至宗人府審問。
他與漢王同去宗人府,審問一事,原本是漢王的職責,但是言豫親自去向獻文帝求了聖旨,把蕭驚寒這件事,交由他全權督辦。
獻文帝本意就是想讓他跟蕭驚寒徹底決裂,好搶走蕭驚寒手中的軍權,既賺名聲,又能奪權,自然便放心言豫去做了。
言豫把聖旨拿給漢王的時候,漢王看了一眼密牢深處,内心不安。
他不是第一次見言豫,可如今看他,眼底的神采飛揚沒有了,多出的這幾分深沉,瞧着便是有些可怕的。
“大皇子雖領聖旨,可還是要記得,這密牢裡面關押的,不是旁人,是從小看你長大,對你母後最為敬重,對言氏家族百般維護過的,皇叔。”
漢王如此勸道。
言豫颔首,是個極為恭敬的晚輩,“阿豫謹記,多謝叔公。”
漢王看他很恭敬的樣子,卻根本不知道,他究竟聽進去沒有,也不知道,他會怎麼對蕭驚寒。
隻是他第二日來,便看到密牢裡皿迹斑斑,他沖進蕭驚寒的牢房去看,倏地睜大眼,險些氣暈了過去。
早朝上,言豫呈上蕭驚寒的認罪書,他承認了自己擅闖侯府,打傷禁軍,皆因自己一時沖動,不滿被囚禁。
私自出兵秀州,更是他對獻文帝有所不滿,趁機欲行不軌,卻被言豫勸阻,回長安認罪。
他多年掌權,對權勢的貪戀,皆寫在這一份認罪書上面了。
最後的落款上,有他的王印。
宸王私印,是先帝所賜,誰人都無法造假,除了蕭驚寒自己,也沒有人能僞造出這樣一份認罪書來。
獻文帝都頗為驚訝,研究着看了許久,才将它拿下去,給朝臣一一傳閱。
宋錦承和蔺槐安是最先看到這份認罪書的,他們兩個面上什麼都沒顯露,蔺槐安也隻是幽幽歎息了一聲。
朝中不少為宸王說話的,武将一邊,更是鬧的厲害,非要言豫給個說法,鄧将軍比較沖動,在大殿上就指着言豫責問,是否對宸王嚴刑拷打,刑訊逼供了,否則他怎會承認自己的‘罪行’。
“微臣聽說,漢王爺今晨去看過宸王,他的牢裡皿迹斑斑,漢王都避而不朝了!我等要求面見宸王,親口聽他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