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慕晚臨同衆人一起出來,想着請慕若澤先回侯府,他陪慕晚吟和蕭驚寒坐馬車回王府再回家。
慕晚吟靠在蕭驚寒身邊,挽着他的胳膊,笑吟吟看向慕晚臨,“有你姐夫在,你還怕我在這長安城走丢了嗎?”
蕭驚寒摸了摸她的頭,眼底都是寵溺,神色如玉質溫和。
慕晚臨倒是不怕她走丢,他隻是擔心慕晚吟失憶後剛回長安,内心會t覺得孤單,他想多陪陪她。
但他不會明說,隻道,“我剛回朝不久,有些政務上的事,想請教王爺,便借着姐姐的面子,叨擾一番了。”
慕晚吟看了蕭驚寒一眼,濕漉漉的眼睛,像透明寶石一樣清澈,惹人憐惜。
蕭驚寒輕撫她頰邊碎發,“自是不叨擾的,本王也正想跟人多聊聊,朝政該由年輕人接手了。”
他如今得空,也能做些閑情逸緻的事,多陪一陪她。
想着,怎麼讓她少受些苦的,給他生兩個孩子。
慕晚吟甜甜一笑,依偎進他懷裡。
蕭驚寒與慕晚臨在書房聊天,她便捧着醫書在他們邊上一起看,她如今醫術是本能性的恢複了,可知識還是要補充的,尤其是跟朱神醫談論起來,她覺得格外充實。
慕晚臨用了晚飯才走,他約慕晚吟,明天一起去慈安寺敬香,順便探望榮暮雲。
慕晚吟自然樂得成全他,隻不過夜裡躺在床上,她還是有些不安的問蕭驚寒,“那榮姑娘長什麼樣?從前跟我要好嗎?我們倆是怎麼相處的?她跟雅筠,何禦史夫人,性格又有什麼不同?”
她的手指都緊張的出汗了,蕭驚寒反握住她的手,“你别怕,榮暮雲性情溫和,如今雖比之前活潑,可也是謹慎安分的女子,出身不高,能力卻也是足夠與晚臨相配的;你們相處的随和,便如同你與紫翎斂秋一樣。”
“哦,好。”
慕晚吟點點頭,靠在他身邊睡了,手不由自主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蕭驚寒将她攬在懷中,讓她趴在自己兇口,看她的颦眉一點一點松開了,才緩緩閉上眼睛。
慈安寺内,慕晚吟跟蕭驚寒一同上香,求了子嗣,便在寺裡的禅房,與榮暮雲聊了起來。
慕晚吟來的時候留心看了一眼,禅房處僻靜,少有人來往,榮暮雲也是與兩個年紀小的姑子,單獨住的一個院落。
她來之前,她還看到榮暮雲親自打井水,素手纖纖為她們煮茶。
她手藝極好,煮出來的茶沒有長安城貴府内的氣派,卻有着山間寺廟的清香,與一股超凡脫俗的雅意,慕晚吟眼底漸漸有股羨慕。
榮暮雲待她也是極為尊敬客氣的,“王爺王妃新婚大喜,我沒什麼好禮相送,卻可以為王爺王妃誦經祈福,願你們早得子嗣,枝繁葉茂。”
慕晚吟心說,蕭驚寒正想這事呢。
“有勞了。”
“為皇家祈福,是臣女分内之事。”榮暮雲十分謙遜。
慕晚臨就在屋裡,他的茶喝完了,她起身給他添茶,大大方方的同他說,“這一壺是我在山上接的清露,晨間采摘,味道更清甜些,你慣愛喝苦的茶葉,如此中和一下,倒更适宜。”
慕晚臨方才就已經品出來了,他總覺得這山間晨露跟茶之間,有什麼聯系。
一時未曾想起,卻聽榮暮雲吟道:“碾雕白玉,羅織紅紗,铫煎黃蕊色,碗轉曲塵花,夜後邀陪明月,晨前獨對朝霞,可不是你兩年前寫的茶詩嗎?”
她如今正好用他詩裡寫的,為他奉上一盞貼切的茶,想來他是喝的舒心的。
慕晚臨眼底浮現一抹驚豔,手中端着茶杯,更覺茶味清香了。
慕晚吟瞧他與榮暮雲相處,耳根那處紅的都不像他自己了,不由得掩唇輕笑。
她說了個由頭,拉着蕭驚寒先走了,想來裡面那剛訂親的二人,也有許多話要說。
“夫君,你說晚臨為何要等五年後再成親呢?他與榮姑娘,如今正是成婚的年紀呢。”
榮暮雲入寺廟供奉佛祖一事,也是慕晚臨一手促成的,他們不會覺得,五年等待的時間,太長了嗎?
“晚臨志向高遠,将來位極人臣,有很長的路要走,如今若成婚,多少是會分心的,況且榮家的事,為了榮姑娘好,他也是費了心思的,五年後他在朝中有了根基,榮家的事也漸漸被遺忘,倒是個好時機。”
至于說,慕晚臨會不會變心,抛棄榮姑娘。
他覺得是不會的。
天底下多數男人會為色所迷,毀情斷愛,譬如那抛棄榮暮雲的男人。
但慕晚臨是這世上的極少數,他心志堅定,從不輕易選擇,一旦選擇了,便是一生之摯。
“你也不會變心的,對吧?”慕晚吟挽着他的胳膊,眼睛眨巴眨巴的,似是同他開玩笑一樣問的,但眼底還透露一絲不安。
她回了大晟,似乎越來越依賴于他了,她從睜眼開始,便是他為她操心一切,便是晨起穿什麼衣裳,他都會選好了替她穿。
她想要的,想玩的,一開口,他就捧到她面前來了。
他體察她心意,知道她害怕與失憶前相熟的人接觸,也盡量帶她避免了,比父親更疼愛,又比丈夫更細膩,成為了她生活裡的重要部分。
他還帶她去醫館,去太醫院,隻要有他在身邊,她完全不緊張失憶的事。
可若是如外祖母說的那般,他也薄幸……
她該怎麼辦?
“吟兒。”蕭驚寒輕聲喚她。
慕晚吟以為他又要說些甜言蜜語來哄她,卻發現他表情沉重了些,“不如勇敢面對?想辦法找回從前的記憶?”
“找回?你不是說,我中了雙生咒,沒有具體的辦法,可以恢複記憶嗎?”
“試試,也許能,隻要你别害怕。”
“我……”是有些害怕的。
可若是有他陪着,她也願意,找回從前那個,她們口中輝煌無比,恣意潇灑的慕晚吟。
蕭驚寒帶她去了天牢裡,他護着慕晚吟,往死牢裡踏入。
這座充滿鐵鏽味,潮濕又陰暗的牢房裡,關着的都是罪大惡極之人,慕晚吟往裡走了有一會兒,不由猜測,“是個犯了重罪的死刑犯?”
否則不會關的這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