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我手頭上,有很多事都要急着去辦,我不是依附男人而活的女子,我有理想有事業,甚至清楚的知道我想要什麼,該去做什麼,現階段來說,我沒有時間放在兒女私情和成親上考慮,我也……需要一些時間,來修複我内心的創傷。”
慕晚吟說着,聲音低了下去,一呼一吸之間,都能聽出她内心的傷痛感。
言豫被拒絕縱然難過,可他更體會慕晚吟的難處,“我知道你難過,若我能為你做什麼,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晚吟,我不急于成為你喜歡的人,但我希望,無論如何,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哪t怕是讓他試着與她,以普通男女的身份,相處一段時間看呢?
他未必會比皇叔對她差!
慕晚吟眼眶泛紅,一是感動言豫的熱烈真摯,二是感激他,“阿豫,很榮幸成為你喜歡的女子,我也很珍惜你的這份感情,現階段我無法做出任何回應,或許等我修複好了傷,忙完了這陣子,我便有時間考慮這件事了。”
但是眼下,她無法給他任何回應和承諾。
言豫内心頓時信心鼓舞,激動萬分,“沒關系的!我可以等你,隻要你願意回頭看,我永遠都在你身後等着你,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不計代價,不顧一切!”
好一個不計代價,不顧一切。
這麼真摯熱烈的一顆心,就像鍋爐上燒開的水,再冰冷的人,都會被融化的。
慕晚吟眼眶泛酸,隻呢喃着說了句,“阿豫,謝謝。”
“不必言謝啊,晚吟,你本就是如此善良優秀的女子,你值得這世間最真摯的愛,最好的一切。”
言豫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這麼喜歡她,内心的感覺,言語不足描述其萬一,他愛她,就是很愛她。
直白又明了。
慕晚吟給了他很多藥,又叮囑他一定要好好養傷,切莫再沖動之後,就要先回去了。
還有很多事她得去做。
言豫不耽誤她時間,隻希望她也能好好顧及自己的身體。
慕晚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事情都沒做完,人哪裡能先倒下?倒是你,若想再做些什麼,可得先有健康的體魄才行。”
言豫心中頓時充滿了動力,“我會盡快養好傷的,外面的事情阿朝一定會幫你!屆時你若要去秀州……我一定保護你!”
言豫眼裡的堅定,就像常青的松柏,看的人心安,更給人力量。
慕晚吟收獲了滿滿的感動,打開房門走出去的時候,神情也不那麼疲憊了。
顧朝惜安然把她送走,能給的都給了,回頭還親自把熬好的藥端來給言豫,盯着他喝。
言豫二話不說就喝完了,顧朝惜看着那還在發燙的玉碗,怔楞愣地瞪大了眼睛,“你舌頭還好嗎?”
他這剛熬起來藥,還沒放涼呢!
他跟灌似的?
言豫浪迹江湖多年,才不會把這點苦放在眼裡呢,“我沒你這麼嬌貴。”
“好家夥!出錢出力出人,本少爺還纡尊降貴的給你熬藥,居然還被你嫌棄嬌貴?言豫,你他媽就在這老實躺着吧!”
少爺他不伺候了!
“阿朝!”
言豫拉住他的手,“我說話一向如此,你别跟我計較了,如今晚吟那邊,你得多派人盯着點,建造醫院要跟生意場上的人打交道多……”
“閉嘴!”顧朝惜一個白眼丢給他,“你這話前前後後說多少遍了,我還要怎麼照顧她?”
想起他顧大少爺百忙之中,還要每天抽一個時辰去慕晚吟那白教導她,他就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十惡不赦,這輩子才投胎到顧家,遇見了言豫這麼個怨種!
“阿朝。”言豫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是哄他了。
顧朝惜也知道他就這一句,多的沒有了。
他搖了搖頭,認命!
這就是~~~命!
宸王府。
含章院中,蕭驚寒的咳嗽聲又急又猛,還伴随着一聲嘔皿——
藍瀾手裡的藥要端進去,才打開門,就又被一聲怒吼喝了出來,“滾!”
藍瀾腳步頓住,被趕出來,滿臉挫敗。
他把托盤遞給又端着吃食過來的寂無姑姑,沮喪道,“姑姑再去一趟吧,說不定王爺肯喝藥了。”
寂無姑姑看了一眼窗前的身影,背都挺不直了。
她眼底彌漫着心疼,卻揮了揮手,讓丫鬟把熱騰騰的飯菜給端下去。
藍瀾急匆匆道,“怎麼端走了?王爺還沒吃呢!”
寂無姑姑捏着帕子,聲音苦澀,“王爺不會吃的,你這藥……他也不會喝一口氣,他在跟自己置氣,為難自己呢。”
“王爺何必要如此為難自己?與王妃和離的事,是皇上一手謀劃的!王妃難道不理解嗎?她是最心疼王爺的人了!”藍瀾心中不免怨怪。
王妃自入府以來,王爺待她是一日比一日好,王府上下都早已将她當成了王府的女主人,王爺還将紫衛隊給了她!
這可是太後娘娘都沒有的!
便是和離了,王爺也沒有将紫衛隊收回來,給王妃的,分毫都沒有吝啬,哪怕是在朝上……
“你不是說,王妃在朝上挨罵,還挨打了嗎?”寂無姑姑看向窗戶那身影的眼神,越發憐憫心疼了。
藍瀾點頭,“是挨打了,雖然趙博士給她擋了七闆,王妃沒有内力,隻恐也傷的不輕。”
“王妃都傷的不輕了,王爺又豈肯放過自己?”寂無姑姑又聽到了吐皿的聲音,一顆心已經高高的懸了起來。
可他們終究是做下人的,勸不了蕭驚寒,更無法纾解他心中的痛苦。
她帶着藍瀾一道退出去了。
院中再無人值守,蕭驚寒扶着桌子邊緣,借着燈火微光,細看他所畫之人的眉眼,滿臉愧疚傷懷,眼尾紅的駭人,“吟兒,對不起,本王沒有保護好你,也不得已……讓你這麼痛苦。”
大殿之上,他故作決絕,甚至将她的命作為他和皇兄之間的賭注,害她被人唾罵,挨打受罰,實在負心。
無論是在外人眼中,還是于他而言,都是混賬做法。
蕭驚寒緩緩起身,看着畫作的眼神越發眷戀,“可我也沒有别的辦法了。”
他與皇兄之間那一層微妙又薄弱的窗戶紙,終是捅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