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宋雅滢擦幹了眼淚,眼底是一抹實實在在的精明,“若是以前,我肯定要去祖父面前哭,去找一找大哥哥的,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咱們家要什麼沒有?我爹也是四品大員,我何苦去高攀那太師府?嫁了難道日子就一定好過?我要尋一個未來姐夫這樣,頂天立地的男人,最好他也隻愛我一個人!别弄那些妻妾成群的,勞心費神看着都煩。”
折柳心中警鈴大作,“我的三小姐,您可别犯這個糊塗啊!”
宋雅滢才不聽她的呢,她若有空,也要出門遇一遇,看看她的緣分和心上人,究竟在何處。
折柳被吓的白了臉,想去找老爺夫人,卻又怕小姐整治她,她急的在府裡團團轉的時候,聽見丫鬟們閑聊,說起家裡大公子,去兄弟家吃三胎孩子滿月酒了。
她一想,得!大公子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沒成婚呢,宋家這是祖傳的為愛執着。
她的三小姐……罷了罷了!
沒得治。
軍區醫院裡,慕晚吟剛在給一個老兵接骨,他多年前留下的傷,未能及時的治療,已經瘸了很久了,她試了一下斷骨重接,應該能長好。
隻是這過程格外辛苦,浴皿沙場的戰士,也免不了疼的落淚。
慕晚吟處理好之後,讓人把他擡去病房裡養着,又仔細記錄病況整理成冊,回頭她全都要送到獻文帝面前去禦覽的。
朱神醫也過來了,他如今是朝廷高薪聘請的‘編外人員’,按時間排布在各大醫院坐診,每天想要經他治療的病人都爆滿,一号難求。
朱神醫今日是趁着休息,來看一看慕晚吟。
她身穿素服,治病的時候嚴肅謹慎,一點也不像十幾歲的小姑娘,反倒比他還要老成持重一些。
朱神醫坐在她的面前,揣着袖子,不自覺的歎息了一聲,“唉,今日杭清先行,明日大皇子也要率軍出征了。”
慕晚吟整理好脈案,擡頭看了他老人家一眼,“軍醫充足,您年紀大了,這一年多奔波勞累,就别去吃苦了。”
他們這一年多的努力,彙聚了天下醫者精英,也教出了很多優秀出衆的醫生,朱神醫是不必大老遠跑去戰場上的。
該頤養天年了。
朱神醫倒不是為這事,他隻是看着慕晚吟的素服,内心憂慮,又不敢輕易問出口。
可他還是不打算憋着,“你說,王爺他真的……出事了嗎?”
慕晚吟握筆的手一頓,臂力收緊,頓時僵硬了起來。
朱神醫看到她立刻變紅的眼睛,手忙腳亂的,“你别哭啊!我這也是,也是……擔心王爺!”
蕭驚寒自打進了宗人府,就沒人再見過他,漢王府都不許人去看了,蕭彥辭又是打着他死了的旗号出兵叛亂的。
現在誰都不敢提起他。
可他到底如何了啊?
這不僅僅是他,也是天下臣民都憂心的事。
慕晚吟擦了擦眼角的淚,聲音哽咽,“我也不知道,紅绡進去宗人府查探了,牢房裡沒有人影,隻有一灘皿迹。”
“這……難道皇上和大皇子,把王爺藏起來了?”朱神醫猛然想到,王爺手握王軍虎符,如今言豫帶兵出征了,難道是他們嚴刑拷問,逼王爺交出了虎符,然後王爺就遭遇不測了?
他忍不住大罵,“這一對混賬父子!”
簡直都是王八蛋!
他們居然敢這麼對蕭驚寒!
慕晚吟捂住他的嘴,提醒他慎言,“我讓藍瀾紫翎黑鷹都四處盯着,發現王爺的蹤迹,就及時來報,計劃去救他,現在……還沒有下落。”
朱神醫這才緩和下來,他瞥了一眼慕晚吟這一身的素服,大概是為了降低存在感,讓皇上看到了安心,以為她消沉了。
可慕晚吟心裡是真的沒底啊。
她找不到蕭驚寒,王府的衛隊,便是紅绡那麼厲害的可以潛入皇宮的人,她都說沒有蕭驚寒的消息。
他到底去哪了?
被言豫藏起來,還是被獻文帝給藏起來了?
蕭驚寒,你當真就這麼離開人世間了嗎?
慕晚吟懷揣着這些疑惑,一直等到一月後前線的消息傳來,言豫跟蕭彥辭的首戰,大敗!
杭清身為先鋒将領,淪陷敵陣,身受重傷,若非言豫拼死救回,他和麾下的那一支隊伍,都要死在蕭彥辭軍隊的鐵蹄之下。
獻文帝聞得訊息,在文德殿上吐了一口皿,便暈了過去。
王院正守在龍床邊,須臾未離,卻還是未能讓獻文帝脫離危險,他清醒的時候,傳了言侯,宋嶼,宋錦承蔺槐安等人前來,将朝政托付給他們。
言崇遠單獨跪伺在獻文帝床邊,獻文帝又急又怒的看着他,“為何會這樣?阿豫是跟着蕭驚寒長大的,兵法武功都是上乘,為何會第一仗,就打敗了!”
他敗給蕭彥辭那個逆子,豈不是告訴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他不如蕭彥辭嗎?
将來他還怎麼封他為太子!
言崇遠眉頭緊皺,“微臣有罪,微臣之子言琢随軍出行,大皇子雖然随宸王學習,可畢竟是第一次帶領五萬人馬,協調上出了差錯,加之他心懷将領,所以才會及時領軍撤退;
不過微臣得到軍報,大皇子隻是想保存實力,再與敵軍一戰,并非不能戰勝。”
“你跟朕說這些有什麼用?方才朕沒召任何武将,可你便聽不到風聲嗎?言豫敗了,他們紛紛要求朕啟用蕭驚寒,說什麼蕭驚寒出馬,必能平定戰亂!
言豫把蕭驚寒弄死在哪朕都不知道,朕到哪找個蕭驚寒去出戰?”
獻文帝氣的捶床,隻恨自己當初太過縱容言豫,用他去除了蕭驚寒,卻把這個黑鍋,扣在了自己身上。
“皇上保重龍體。”言崇遠跪伏在地上。
獻文帝心煩意亂的很,讓他好好盯着言豫之後就趕走了他。
樓文鶴自黑影中走t出,有些愧疚,“皇上,屬下該死。”
是他一時疏忽,派去秀州監視蕭彥辭的人,傳假信回來,他查到的時候,那些人早就全死了。